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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by沈青拂宁玄礼

剥壳的小蛋蛋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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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转身离去。宁玄礼望着她的背影,缓慢的收回视线,楚灿已朝他跑过来,娇笑着挽住他手臂,“殿下,咱们还没看见野貂呢,您陪妾去找找吧。”宁玄礼沉默了一会,“……好。”两人再度纵马而去。楚灿回眸瞥了一眼那个娇小的显得萧瑟的背影,沈侧妃,宁玄礼本就不喜欢你,你出点丑对他来说,无甚影响。反正你今日也没有受伤,所以也怪我不得。翌日,沈青拂便以坠马心惊为由请了随行太医上报,宁玄礼准她提前返程,回东宫休养。这木兰围场此地,便独有楚灿一人伴驾。连着在围场上跑马了三日之久。楚灿很畅快,手里把玩着宁玄礼送的及笄礼,那支精致的玛瑙步摇,她要纵马自然是不适合戴步摇,这几日相信宁玄礼已晓得她的与众不同,尤其还有那个沈侧妃做陪衬。怜香奉上一壶牛乳茶,“奴婢恭喜...

主角:沈青拂宁玄礼   更新:2024-12-26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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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拂宁玄礼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by沈青拂宁玄礼》,由网络作家“剥壳的小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说罢转身离去。宁玄礼望着她的背影,缓慢的收回视线,楚灿已朝他跑过来,娇笑着挽住他手臂,“殿下,咱们还没看见野貂呢,您陪妾去找找吧。”宁玄礼沉默了一会,“……好。”两人再度纵马而去。楚灿回眸瞥了一眼那个娇小的显得萧瑟的背影,沈侧妃,宁玄礼本就不喜欢你,你出点丑对他来说,无甚影响。反正你今日也没有受伤,所以也怪我不得。翌日,沈青拂便以坠马心惊为由请了随行太医上报,宁玄礼准她提前返程,回东宫休养。这木兰围场此地,便独有楚灿一人伴驾。连着在围场上跑马了三日之久。楚灿很畅快,手里把玩着宁玄礼送的及笄礼,那支精致的玛瑙步摇,她要纵马自然是不适合戴步摇,这几日相信宁玄礼已晓得她的与众不同,尤其还有那个沈侧妃做陪衬。怜香奉上一壶牛乳茶,“奴婢恭喜...

《完结版小说夺走女主的真命天子,本女配不认命by沈青拂宁玄礼》精彩片段


她说罢转身离去。

宁玄礼望着她的背影,缓慢的收回视线,楚灿已朝他跑过来,娇笑着挽住他手臂,“殿下,咱们还没看见野貂呢,您陪妾去找找吧。”

宁玄礼沉默了一会,“……好。”

两人再度纵马而去。

楚灿回眸瞥了一眼那个娇小的显得萧瑟的背影,沈侧妃,宁玄礼本就不喜欢你,你出点丑对他来说,无甚影响。

反正你今日也没有受伤,所以也怪我不得。

翌日,沈青拂便以坠马心惊为由请了随行太医上报,宁玄礼准她提前返程,回东宫休养。这木兰围场此地,便独有楚灿一人伴驾。

连着在围场上跑马了三日之久。

楚灿很畅快,手里把玩着宁玄礼送的及笄礼,那支精致的玛瑙步摇,她要纵马自然是不适合戴步摇,这几日相信宁玄礼已晓得她的与众不同,尤其还有那个沈侧妃做陪衬。

怜香奉上一壶牛乳茶,

“奴婢恭喜主子,独得殿下恩宠。”

惜玉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主子,那个沈侧妃早早的回宫去了,想必是在殿下跟前被主子给比下去,她自惭形秽了。”

楚灿心满意足。

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如此顺利。

-

太子围帐。

奏章一份没少的送了过来,在木兰围场,宁玄礼还在批折子,一直到夜半,方才批完。

太子殿下命人照旧点上了宁神香。

才一上榻,便已入梦。

梦境。

似乎是季长晖急匆匆的带来了她的信件。

宁玄礼展信,信上字迹格外熟悉,是她的笔迹,如今却多了一分决绝和凄然。

妾沈氏请殿下安:

妾对殿下寸心寸灰,今伏惟殿下久安,妾愿自断情丝,终老不见。

宁玄礼心中一紧,“人在何处!”

季长晖茫然,“殿下,何人?”

矜贵傲然的太子殿下却像疯了一样,一把捏住他的衣领,“孤问你,沈侧妃,沈青拂,人在何处!”

季长晖愣住,“殿下,您忘了,沈侧妃不是回宫了吗?”

现实与梦境纠缠,

宁玄礼似乎也分辨不清,他墨眉拧起,咬着牙挤出几个字,“给孤备马。”

乌骓马一日千里,他已经很多年未曾骑过了,长风而过,他纵马拦在一辆华贵马车跟前,堵住去路。

“下来。”他命令道。

“……”马车上的人没有动静。

宁玄礼长剑一划,马车前面的帘布被直接割断,正对上女子惊讶又胆怯的目光,她缩在马车里,似乎很不想看见他。

至少在此刻,她不想。

“没有孤的允许,你竟敢私自逃走。”他墨眸满是危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怯懦的连额间都沁出了冷汗,颤抖着道,“殿下,妾愿祝殿下和楚姐姐白头偕老,求殿下放妾一条生路。”

“生路?”

他咬着牙挤出一声冷笑,“怎么,阿拂觉得留在东宫,便是死路一条么?”

她红着眼掉下泪来,一滴一滴的泪珠,盈透可怜。

“妾已与殿下表明心迹,唯愿与殿下终老不见。”

“你觉得有可能么?”

宁玄礼翻身下马,几步走进车里,直接把人单手带下来扔到马背上,“告诉孤,离了孤,你要去哪儿?”

她被迫趴在马背上,大惊失色,连求饶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求殿下饶了妾吧!”

乌骓纵风而去,她被颠簸得抓紧了马背的鬃毛。

“殿下!妾知错了!殿下,求您放了妾吧!”

她的声音破碎到被淹没在风里,直到她被颠簸得没有了一点力气,瘫软在马背上,似乎才被男人怜惜似的捞了起来,按在怀里,一下也动弹不了了。

“孤不准你走,听明白了吗。”

男人恶狠狠的声音,吓得她只剩下哆嗦,眼里噙着泪,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回话。”

“听……听明白了。”

她麻木的望着两处的风景,似乎又回到了木兰围场,密林,长道,花鸟,走兽……

她发髻早已松散,青丝随着长风而飘散开,身上那件青色纱衣也被彼此纠缠得皱巴巴的,松开了一半。

直到到了一处仙境一般的地方。

溪水潺潺,有野花一簇一簇的盛开,还有一两只的小蝴蝶一掠而过。

她被放到地上,男人单膝跪地,俯身看她,那双眼里盛满了怒意和欲色,好像能吞没一切,自然能连她也一起吞个干净。

她吓得慌了神,哆嗦着后退。

衣裳却松散开来,露出一段羊脂白玉似的肩膀,她陡然不敢动了。

“怎么不跑了?”他沉沉的问。

“……”她咬着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地上的草划得她皮肤疼,双腿已经软到退不动半步。

幕天席地,天地万物都在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

……

她一开始还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音节,连发梢都被他吻过,更遑论其他,这里分明安静的能听见溪水流动的声音,鸟兽蝉鸣的声音,也能听到她的声音。到了后面,她哭喊的声音都哑了,颤抖的唇被带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抚弄。

他说,“阿拂,永远也不要离开孤。”

你真的想走吗?

是么?

宁玄礼嗓子干涩,清醒了过来。

又是一场梦。

甚至是,没有一丁点现实逻辑的梦。

他只能想到唯一一个烂俗的解释,因日有所思,故夜有所梦。

外面的天已露出鱼肚白的颜色,有点微亮。宁玄礼默默的注视了天外良久,直到身上的汗渍都晾干了,饮下一杯凉茶,冷静些许。

他走到书案前,缠上念珠写下静字。

静、静、静……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皆是虚妄!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手中的墨笔,一下被掷到一旁,笔下的这许多静字,执笔写了这许久,竟然全部都是拂字。他的心,已经乱了。

他强迫自己沉寂了很久。

“长晖。”

“属下在。”

季长晖已经习惯了殿下醒来,他也会自动跟着醒,“殿下有何吩咐?”

宁玄礼喉结一滚,嗓音喑哑,“天亮返程。”

“是,属下这就通知下去。”

宁玄礼慢慢拨动手中的念珠,过了许久,情绪才复又平静,他面无表情的折起这些笔墨,对着烛台烧成灰烬。

笔迹纵然烧成了灰。

可他的心底,已被烙上了这个拂字。

他闭了闭眼,他已经无法否认了,再否认下去,只是哄骗着自己罢了。他曾以为他会只喜爱楚灿一个人,到如今……

难道,他能同时喜爱两个女人吗?

宁玄礼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天亮后,太子銮驾返程,回到东宫。

芳华殿。

楚灿意外的收到太子殿下的重赏,黄金千两,东珠一斛。

还是季长晖亲自送来的赏赐。

怜香欣喜道,“主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这是殿下独独赐给您的,旁人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楚灿确实很意外,很惊喜。

她知道宁玄礼爱她,但没想到,他竟这样珍视自己。上一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厚赏。

她当即吩咐道,“怜香,你亲自安排,芳华殿众人,每人一两黄金。”

“是,奴婢谢主子赏赐!”

当日之后,宁玄礼似是前朝事务繁忙,近来些日子,都是留在前朝处理政务,夜半才归,他就像是要把自己忙碌成政治机器一样,只顾着朝政。就连皇后都派崔福泉过来劝他,让他注意休息,有空就去后院走走换换心情。宁玄礼只是应下,并未照做。

直到是季长晖跟在他身边,也跟着快忙得吐血了。

他见季长晖憔悴了许多,才停了一天的政务,让他自行回府休养。

沈青拂这些日子,就过得轻松自在多了。

日常看看书下下棋,要么就是去莲塘赏莲,去百花园赏花,在绽昙殿前面新扎的秋千上荡秋千。

最重要的是,不用演戏。

眼下她正伏在案上画着牡丹花,太子殿下生辰快到了,她怎么也得糊弄一下,免得到时候拿不出贺礼,再落下个罪过。

“主子,元侧妃到了。”侍琴禀报。

“晓得了。”

沈青拂随手拿了一本《徐霞客游记》放在案上,遮住了牡丹花的风光。

“沈妹妹,许久未见,你近来如何呀?”

楚灿含笑的声音传来,丹唇未启笑先闻,她近来可谓是意气风发,素来明媚的面容都带有了几分张扬。

“给姐姐请安。”

“妹妹何须行礼,我们都这么熟悉了。”

楚灿拉着沈青拂的手,笑道,“妹妹近来消瘦了,是什么缘故。”

她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

不用问就知道,从木兰围场回来以后,沈青拂已经心灰意冷,体弱多病。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像上一世一样,病死在东宫。

她会让她发挥最后一点作用再去死的。

沈青拂轻轻叹息,“妾也不知,只是每日都在喝药罢了。”

她每日都让侍琴去司药房取药,熬药,熬完了倒在花盆里。外人看来,她自然是病了。为了模仿病态的样子,她近来已经不吃晚饭,确实瘦了一些。

“妹妹的病,是心病罢了。”

楚灿善意的微笑,“心病,自需心药医。我今日过来,正是为了给妹妹提供一副心药。”

她顿了顿,道,“不逾几日就到殿下的生辰了,我想请妹妹届时为殿下献舞一曲,博得殿下的欢心,自然妹妹的心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沈青拂微微一愣,“可是妾……不会跳舞。”

原书里这沈侧妃就是死在了献舞之后。

楚灿把她当做试金石,特意让她献舞,试探太子对她的情谊,太子眼里只有楚灿,沈侧妃彻底心死,没过几天就香消玉殒了。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

“妹妹莫慌。”

楚灿殷切笑道,“我也不善舞艺,又不想吃这个苦,只好麻烦妹妹了。我特意请了京中有名的舞姬,教导妹妹盘鼓舞,妹妹不如考虑一下?”

沈青拂似有犹豫,“姐姐,妾……”

“妹妹何等美貌,岂可辜负。”楚灿拉着她的手走到梳妆镜前,双手覆在她肩膀上,略带强制的让她坐下。

“你看,你长得多么美丽。”

她好似在催眠她一样,“我为妹妹上个琼花妆吧,琼花妆最适合盘鼓舞了。”

楚灿取了胭脂,精心的为她作妆,轻轻勾勒着她的眉眼,红唇,半晌后,一个艳若桃李的琼花妆就画好了。

“妹妹,你瞧。”

沈青拂望进铜镜里,率先看见的并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楚灿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跟着勾起红唇,似是枯井一般无澜的眼底浮现点点生机,“姐姐,当真是妙笔生花啊。”

“妹妹满意就好。”

楚灿一直都知道,沈青拂单纯,没有心机,是最容易骗的,尤其,她还长了一个对宁玄礼痴心的脑子。

她抬手抚上沈青拂的脸。

“妹妹,你考虑得如何呀?”

沈青拂脸上浮现喜色,回头望她,眼底满是真诚,“姐姐这样待我,我愿回报姐姐,为姐姐略尽绵力。”

楚灿莞尔一笑,“妹妹的心病,想来也会如期而愈。”

沈青拂,你不要怪我利用你,你这样的美貌,若是在宁玄礼心里没有丝毫波澜,才能证明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你,就当我和宁玄礼之间的试金石吧!

若事过之后,你真的心死离世,你且放心,你的后事,我会为你想好。你死以后,我必会为你多烧点纸钱,好让你在黄泉路上过得舒坦。

沈青拂仰起头,眼里写满了坦诚,感激,“多谢姐姐。”

楚灿,我是要多谢你。谢你这双手,送我上青云。

既然你想赌,那我就陪你。

且看我们两个谁会赌赢,谁会满盘皆输!

-

太子生辰。

芳华殿。

宁玄礼应邀而来,他这几日忙于政务,脸上也有几分倦懒,有一搭没一搭的饮着薄酒,眸色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灿笑道,“寻常的丝竹管弦,想来殿下都已听腻了。”

宁玄礼慵懒的嗯了声,没有接话。

只听楚灿又道,“今日乃是殿下生辰,如此喜日,妾特意为殿下准备了一曲盘鼓舞,殿下可要一观啊?”


是夜。

烛火通明,一道人影快速闪过。

墨惊雪单膝落跪,“回主子,属下已办妥。”

沈青拂并不抬眼看他,伏在书案上挥毫落墨,她的笔迹向来凌厉帅气,像极了一道道锋锐的竹影。

“嗯,那就好。”

她漫不经心的夸赞,“你的假死药很有用,我很喜欢。”

墨惊雪仰起头来,“主子喜欢就好。属下已按照主子吩咐,顺利把小猫一路送回了靖侯府,交给了小世子看养,小世子很欢喜。”

沈青拂的幼弟,沈青溪。

他是最贪玩的了,平日也没少跟她闹着要养小油炸糕。

如今是遂他心愿了。

沈青拂微笑,“嗯,不错。”

“主子今日哭得这样伤心,就是为了要让太子殿下心疼么?”墨惊雪望着她问道。

“同为男人,你觉得,太子心疼了么?”沈青拂反问。

墨惊雪扯出一抹苦笑,“同为男人,太子自会心疼。”

沈青拂愉悦的勾起红唇,语调懒散,“心疼女人,对男人来说,可是很危险的事。”

墨惊雪深深的看着她,回答道,“总有人明知危险,却还是心甘情愿身处危险之中。越是危险的女人,越是吸引人。”

沈青拂终于低觑了他一眼,

说出口的却是叫人胆寒的话,“所以你要好生藏着点自己。若是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了,你知道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你。”

墨惊雪反而一笑,“属下知道。”

他温柔的凝望着她,“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了结之后,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沈青拂冷淡一笑,“呵,遇见我还能有什么好。你去吧。”

“是,属下告退。”

沈青拂撂下墨笔,往贵妃椅上一坐一倚,梨花木的躺椅悠悠摇晃,她略微翘起腿来,随着摇晃的轻微弧度,舒适的眯起眼睛,手指点着椅背一下一下。

她记得原书里,楚灿记错了太子的生辰。

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楚灿对宁玄礼,已无爱意,记错他的生辰日也很寻常。

过后她还曾庆幸,没有当场说出来。不然就要……

怎么才能让她真的脱口而出呢?

沈青拂微微一笑,睁开眼睛,“侍琴,进来。”

侍琴从外面走进,“主子有何吩咐。”

沈青拂不紧不慢道,“明日是初十,是个好日子,你多带几个人去趟东宫的库房,领点织云锦的缎子,就说我要为太子殿下的生辰备下喜礼。你要轰扬的越多人知道越好。”

侍琴一点即通,“奴婢明白。”

她微笑,“奴婢定让芳华殿那位主子,清楚明了的知道此事。”

“嗯,去办吧。”

“是,主子。”

沈青拂继续躺在贵妃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太子殿下,若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当面说出扎心的话,呵呵,那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

芳华殿。

楚灿对着铜镜画起病弱的妆容,她在榻上养了这些天,病气缠绵,怎么也要画出个柔弱又不失风采的妆容来。

她练习了许久,放下手里的青黛。

又换上昂贵的螺子黛,试着画出云眉,一点一点的勾勒,极尽精致。

怜香在一旁夸赞道,“主子,您匠心独运,这样画出来的妆容当真美丽。这几日您虽在病着,可殿下心里还一直想着您呢,时不时就让季侍卫亲自过来问候,奴婢想,殿下如今定是格外思念主子了。”

她当然知道,

此时的宁玄礼,一定对她思之如狂。

想来明日,便可顺利擒之了。

楚灿淡淡一笑,对着镜子练习起笑容,如何能笑得令他心动,“欲擒故纵,最重要在这个擒字上,明日你便去请殿下来芳华殿用膳,再多备上两道我素日爱吃的辣味菜肴。”

宁玄礼是不爱吃辣的。

从前,偶尔也会陪着她,勉强吃上一点。

她就是想试探他,辣味刺激到的是痛觉,若他能甘之如饴,便是最好不过了。

“是,奴婢记下了。”

怜香笑道,“主子,您画着这个妆容啊,就好像病西施一样,明日殿下见了,必定念念不忘!”

楚灿勾起笑意,胜券在握。

惜玉一溜烟进来禀告,“主子,奴婢听库房的姐妹说,绽昙殿那位沈侧妃,让人去库房领了织云锦去,说是要为太子殿下的生辰做准备呢。主子,咱们也早做准备吧。”

楚灿微微一愣。

对了,她怎么差点忘了宁玄礼的生辰呢。

这个月的十六日,就是他的生辰了。

她竟然疏忽了。

她复又自嘲的一笑,哼,原来心死以后,连他的生辰日都记得这样模糊了,不过,无伤大雅。

“知道了。”

楚灿冷淡的开口,“所幸离殿下的生辰还有六日,明日等殿下过来,再行安排吧。”

“主子英明。”

-

翌日,乾清殿。

怜香照吩咐过来请人,“请太子殿下安。我们主子已经病愈,今日请殿下往芳华殿一同用膳,不知殿下是否得空前去?”

“灿灿病好了?”

宁玄礼放下心来,“那就好。”

听到楚灿病愈,他本该是分外欣喜的才对,不知为何,心里的喜悦跟以往比起来也只有五分罢了。

他凝神半晌,微笑,“芳华殿这样近,孤自然前往。”

怜香喜上眉梢,“是,殿下。”

太子殿下在侍从跟随下,前往了芳华殿,午膳已经备上,还没进殿就能闻到香味。

宁玄礼依旧是朗笑,“灿灿。”

他走进殿来,一身墨色日月星河纹锦衣,明月冠束着长发,修长发尾在腰际略是一晃,他虽少年老成,从容优雅,沉稳矜贵,如今自不乏少年气,正是处于少年和男人中间的状态。锦袍掩映着他颀长的身形,窄腰长腿,步调轻稳,就这样走到她面前。

楚灿望着他。

少年的宁玄礼还是一如往昔那般让她心动。

可惜,她已不会爱人。

她眼底的湿意很快被漠然埋下去,她熟练换上练习许久的笑容,顺势牵住他的双手,“殿下,你来了。”

感受到他手心的暖意,

楚灿才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温暖了一下,但这样的暖意,在她荒芜的心里,远远不够。

宁玄礼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勾起,“你叫孤过来用膳,孤岂有不来之理。”

她今日的妆容似乎很浅淡,

脸色病白,连唇色也只是有一点点的红罢了。

他本该心生怜惜的,可看到灿灿,却不禁想起昨日,沈青拂,哭得那般虚弱,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也是这样的弱白……

他忘不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盯着他,一滴一滴的掉下泪来。

宁玄礼心头一颤,沉默了一下,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灿灿,我们用膳吧。”

“好,殿下。”

楚灿笑着为他布菜,“殿下平日爱吃素菜,所以妾便多备了几道,殿下尝尝。”

素菜味道平淡,被那几道辣味的菜盖住了香味。

宁玄礼慢慢吃着,一言不发。

东宫的膳房所做的味道都是差不多的,他曾经吃过楚灿亲手为他做过的菜,和膳房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可今日这些,也不过都是膳房所做的罢了。若不是那日吃过绽昙殿的膳食,他的胃口似乎也没那么挑剔。

也罢,灿灿病了这段时日,还能想着布置菜肴,他又何来这些许计较。

他的灿灿,一直都是最好的。

“殿下,妾这几日没见到殿下,格外想殿下了呢。”

楚灿柔柔的笑着,她自信于自己多日练习的笑容,定能让人心动不已,因而凑近他跟前,柔软无力的靠近他手弯处,扬起脸来看着他,“殿下,您想不想妾呀?”

“孤自然是想灿灿的。”宁玄礼温声道。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楚灿意料之中,她假装柔婉的拉住了男人的手,“妾记得,这个月十六日是殿下的生辰,殿下想要什么礼物呀?能否跟妾透露一番,妾好生准备着。”

宁玄礼顿时一怔,脸上的温色跟着僵住。

他的生辰,分明是下个月的十六日。

她竟连他的生辰都不记得了。

宁玄礼心里的喜悦再也不复,心中愕然,仿佛被刺入了一根针一样,闷得他几乎一滞。

“……”

宁玄礼纵然心里被刺痛,面上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他是万人之上的太子,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因此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他一言未发的注视着她,眼底只有审视。

以前无论她做什么,他从未细究过,也不愿细究,他从来都是洞悉万物的眼神,而今看来,她这妆容画得别有用心,连温婉笑意都有一丝刻意的伪装在里面。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宁玄礼心里再不宁静。

楚灿见他沉默,轻笑着夹起一块辣鱼片,递到男人唇间,“殿下,您是怎么了?来,尝尝这个,味道很是不同呢。”

香辣刺鼻的味道,是她喜欢的。

从来不是他所喜的。

宁玄礼面无表情的起身,避开了她,“元侧妃忘记了,孤不喜食辣。”

他陡然变了称呼。

楚灿脸色一变,望着站起身来的他,她赶忙挽留道,“殿下,您才吃了几口而已,再多用点吧。”

她咬了咬唇,“妾适才只不过是想戏弄一下殿下罢了。”

他竟然不肯吃她亲手喂入口中的菜。

他从前都会吃的。

楚灿心里既杂乱又费解,怎会如此,到底哪一步出了错,她柔美一笑,“殿下不喜欢妾的玩笑,妾就不跟殿下闹着玩了。”

宁玄礼回身看她一眼。

楚灿被他这一眼惊到,他的眼神既伤心又失望,尽管面无表情,她还是察觉到了,他墨眸里锋锐的眸光几乎要将她看穿,这样的眼神她在上一世便已见过,那时她被人陷害,他也是这样看着她,仿佛所有的错事都是她做的,她不禁周身寒凉,血液都跟着倒流了一样。

她哀哀地唤他,“殿下……”

“还有一件事,元侧妃记错了。”

什么?

楚灿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抬头望他,努力把表情做得惹人怜爱,“殿下,妾记错何事了?”

宁玄礼收回所有的目光,他平淡的扔下一句话,“孤的生辰,是下个月的十六日。”旋即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

楚灿脸色顿时一白,她像想抓住什么一样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她记错了,她竟然记错了他的生辰!

是了,他的生辰,是下个月……

她捏着手指逐渐收紧,攥到她手心都有些发麻。这几日的欲擒故纵,都在这一刻,全白费了,都白费了!

怜香急匆匆跑进来,“主子,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楚灿脑子很乱,事已至此,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

绽昙殿。

沈青拂在棋盘上与自己对弈,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一子跟着一子,慢慢的下。

侍琴前来禀报,“主子,奴婢去芳华殿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果然没到午正时分就出来了,不过殿下的脸色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沈青拂轻轻的勾起红唇,“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沈青拂捏着棋子神闲气定的把玩,把玩了一会,再慢悠悠的落在棋盘上。

太子殿下。

得知了你最在意的小青梅居然心里没你,你应该很伤心吧。

伤心就对了。

男人不受点情伤,还能受什么伤。

若这点伤都受不住,还配当太子吗。

她心里没有半分愧意,反而很快乐。继而起身走到案上,拿起那匹织云锦,给自己铰了两块下来,这么好的料子,送给宁玄礼干什么。她自己留着做两个荷包不好吗。

沈青拂仔细缝着荷包,眸光悠远。

楚灿,女主小姐。

你不要怪我顺水推舟,反正你心里早就不爱他了。我只不过提前让他知道了真相,免得你对着他还要伪装,这么辛苦。

以后,你都不用这么辛苦咯。

应该感谢我才是呀。


沈青拂捂着双眼,逼迫自己沁出泪来,一言不发的咬着唇,越咬越紧,像要咬破了似的。

“呜呜……”

她看起来吓得哆嗦,浑身的白皙都透着粉红。

宁玄礼眼底烫得要命,沉重的呼吸了一下,凑近她的手背,薄唇轻轻的覆了上去,含着哑感的笑意,“怎么连孤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吓成这样。”

他身上有含糊的酒味。

唇间温热的温度在她手背上传来,

沈青拂愕然愣住,放下手,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盯着他,似像劫后余生般又惊又怕,泪盈于睫,“殿下,为何要吓唬妾……”

她身子一软。

恰好碰倒了旁边的玻璃瓶,所有的蝴蝶争相着飞出来。

她衣衫半掩,欲泣非泣。

彩蝶轻盈绕在她身上停留半晌四散而去。

宁玄礼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她竟在一瞬间就仿佛成了仙境修行的精怪,蝴蝶飞去,不留痕迹,就似人间无此殊丽。

他脑中绷紧的弦,瞬间断开。

“孤问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说着一下握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跟前,两人贴得很紧,紧到一丝缝隙也没有。

他身上这件墨色锦袍的丝线剌得她皮肤疼。

“殿下,你弄疼妾了。”

沈青拂挣扎着想躲开他,“妾不懂殿下在说什么,请殿下放开妾。”

然而她所有的挣扎在太子跟前都是徒劳。

宁玄礼单手桎梏住她,借着醉意吻上她的眼睛,泪珠被他衔至唇间,他似尝酒一般尝了尝她的泪,眼底欲色更甚。“京中盛传靖侯嫡女沈青拂一心爱慕孤,非孤不嫁,你若真的爱慕孤,怎么不肯孤碰你?”

沈青拂昂着头,始终不低下,“殿下把妾当成什么?”

她像一头小兽那样莽撞,“是您醉酒之后的消遣吗?还是……把妾当成楚姐姐的替身了?”

宁玄礼眯起眼来,声色未动。

半晌,他哼笑道,“孤是喝醉了,但是你,不也是在蓄意的勾引孤么?”

沈青拂直视着他,“妾没有。”

宁玄礼从善如流的嗯了声,“没有也无妨。”

未多时,屏风外响起脚步声,侍琴跟侍画返回,“主子,奴婢拿药来了。”

“啊,太子殿下,奴婢参见殿下!”

侍琴赶忙跪下补充道,“太子殿下莫要怪罪,今日是奴婢撺掇主子出来多走动的,本想让主子高兴,没想到殿下会在这里,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

宁玄礼没接这话,只道,“药拿过来。”

侍画连忙奉上,“殿下,药在这里。”

“孤自会为侧妃上药,你们都出去。”宁玄礼吩咐道,“没有孤的允许,不准进来。”

“是,奴婢告退。”

侍琴担忧的看了眼沈青拂,主子,奴婢只能在外面等您了。

“趴下。”宁玄礼道。

沈青拂委屈巴巴的看了看他,才转过身趴下去。

清凉的药油被男人的指腹涂抹,又凉又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不老实,忍着点。”

“……”

宁玄礼指腹有薄茧,触及她肌肤上,就像毛笔摩挲过画纸一般,略有点粗糙。

这一会药油涂完,沈青拂的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

被白粉虫咬的地方倒是没那么疼了,这药油还挺管用,她坐直了身,开始当着男人的面,自顾自的穿衣服,他也不挪开视线,就这么自然慵懒的看着她。

末了,他拥住她,带着她一同躺在榻上。

“别动,让孤抱抱你。”

沈青拂看着闭上眼睛的他,心里嗤笑一声,太子殿下,情关难过么,别怕,以后还有更难过的。

“阿拂……”

他呢喃着唤出了她的名字,泛着醉意。

沈青拂有一瞬间的惊讶,

很快摸向自己腰间系着的荷包,捏碎里面的一颗小香药,香味浓郁,让人轻易沉沉睡去。

她微笑,“太子殿下,妾祝殿下,良宵好梦。”

睡熟的男人,手臂还抱得她很紧。

她费了老鼻子劲才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沉声道,“侍琴,去喊季侍卫过来,就说殿下醉了,送他回乾清殿安歇。”

侍琴领了旨意,“是,奴婢这就去办。”

季长晖赶过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今日太子殿下特意不许他们跟着,原是到了百花园的观星台这里。

“给侧妃主子请安。”

沈青拂一脸哀戚,似是失落又是绝望,咬着唇似乎是自嘲的一笑,依旧保持礼仪,语气尽量平和道,“殿下今日酒醉,有劳季侍卫送殿下回去吧。”

季长晖一惊。

这沈侧妃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应下,“侧妃放心,属下会照顾好殿下的。”

季长晖唤来太子轿辇,吩咐几个内侍拥着太子殿下上了轿辇,很快返回了乾清宫。

侍琴为沈青拂整理着衣摆。

“主子这身衣裙上的芙蓉花纹是拿浸过百花蜜的丝线绣的,想不到真能引来蝴蝶。”

她又有几分不解,“不过……主子,殿下喝醉了酒,您为何不趁此大好机会跟太子殿下成了好事呢。”

沈青拂淡笑,

随手捏起一朵鲜花把玩,“我要他求我,我要他清醒着求我。那样,不是更有意思么?”

尊贵的太子殿下万人之上,天下都尽在掌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总会冒出点他没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

沈青拂掩住嘴角,轻呼一口气,“我也乏了,我们回吧。”

“是,主子。”

-

乾清殿。

宁玄礼宿醉后,过了辰时才醒,脑袋发沉,他抚了抚额头,“长晖。”

“殿下有何吩咐?”

“孤为何会宿在乾清殿。”

季长晖哽了一下,“殿下不记得昨夜了么,您喝醉了,跟沈侧妃在一起,是沈侧妃吩咐属下送您回来的。”

宁玄礼略显意外的挑眉。

她竟不趁机取宠。

怎么给了她机会,她还不抓住呢。

他不自知的勾起了薄唇,“她没说别的?”

季长晖答道,“没有了。属下昨夜见着沈侧妃,不知怎么回事,侧妃的脸色那可相当难看了,殿下,您该不会酒后乱性了吧?”

宁玄礼皱眉,“胡说。”

未几,乾清殿外走来一位内侍打扮的老公公,严谨的行礼道,“给太子殿下问安。”

正是皇后身边的崔福泉。

宁玄礼正色道,“崔公公免礼,母后要你来东宫,可有要事?”

崔福泉弯腰,“回殿下,皇后娘娘吩咐,请殿下即刻往坤宁宫一趟。”

宁玄礼眸色微敛。

想来是他宿醉的事这么快就被母后知道了。

他过分从容的淡笑,“甚好,孤也很久未向母后请安了。”

坤宁宫。

十几个宫女太监围在宫外长廊上等候侍奉。

皇后正陪着皇帝散步,

两人半生纠缠,到了如今,皇帝被皇后扶持着慢慢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崔福泉行礼道,“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宁玄礼走来,步伐平稳,一双锐眸不乏威严,气场矜贵摄人。

他越来越有储君的样子了。

皇帝目光欣慰。

宁玄礼行礼,“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皇帝病弱,低咳了一声,淡笑道,“太子如今监国理政,事务繁忙,平时也要擅自保养啊。”

宁玄礼道,“多谢父皇关怀。”

皇后面色不佳,“太子殿下难得来一趟坤宁宫,本宫已命人晾好了太子平日爱喝的茶,太子来尝尝?”

宁玄礼微笑,“儿臣谢过母后。”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低声道,“去吧。别太动怒,小心你的身子。”


再看第二个食盒,是一套侍卫服,并一个红色的鱼形玉佩。

还有一张纸条:

妾近来读梁祝,唯见两人心意相通,若殿下与妾也有灵犀,妾于灯火阑珊处恭候殿下。

宁玄礼薄唇微微一勾。

阿拂这些鬼点子,怎么会这么多。

……

百花园,偏殿,观星台。

这观星台只建了一半,独有此地没有过多的烛台照明,黑漆漆的,更看不清什么。

但也唯有此地,

能称得上是灯火阑珊之处。

宁玄礼一身红色绣蟒纹侍卫服,头顶墨冠,高马尾垂下,步调不紧不慢。

他腰间系着一块红色鱼形玉佩。

略带薄茧的手里是一柄锋锐的长剑,收在剑鞘里,按兵不动。

他这身装束,比以往少了些矜贵,

但徒添了几分严谨禁欲。

“沈兄?”

听到男人清雅冷冽的声音,

沈青拂才现身,她同样是一身穿惯了的侍卫服,腰上系了一块白色的鱼形玉佩。

她病弱的低咳一声,“李兄,我在这里。”

宁玄礼扶住她,“怎么,贤弟病得很严重吗。”

沈青拂面上不动声色。

心里,爹了个der的,狗男人还真上道。

她继续低弱的喘了一声,“无妨,夜里看话本看得时间久了,许是着了风寒。”

宁玄礼眸色幽深,沁出几分莫名的汹涌。

他俯下身来,贴在她耳际,“沈兄,夜来读的什么话本子,莫不是梁祝吧?”

沈青拂微讶的抬眸。

借着少有昏暗的烛光,她微笑,“不,是聊斋。”

宁玄礼从善如流的笑了声,“沈兄涉猎广泛,真难得。”

沈青拂极为少见的挑了一下眉梢。

“李兄,你忘了,这话本子还是你借给我看的呢。”

“孤……”

宁玄礼面上很快掠过一丝意外的不自然,耳廓红了几分,“我自然没忘。”

他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为何会这么配合她,

但同时,又分外好奇,她还能做出什么让他意料之外的小动作来。

沈青拂纤瘦白皙的手指搭在他腰际,

轻轻的划动,并不刻意的屈起手指勾起那条红色的鱼形玉佩。

她抬头望着他,诚恳又欣喜的笑,“李兄,你收下了我送的信物,便是要跟我义结金兰的,如此,那我以后就把你当作我的亲阿兄了。”

亲阿兄……

宁玄礼目光灼灼,视线滚烫。

薄唇轻掀起,声音哑感,“贤弟,此话当真?”

他眼底分明透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欲色。

沈青拂看得分明。

呵呵,男人。

她盈透的目光满是真诚,恳切,“自是当真。”

宁玄礼嗯了声,关怀似的语气,“为兄知道东宫有一处汤泉池,贤弟受寒,去池里泡上一个时辰即可痊愈,兄与你一同前去可好?”

她低着头,不说话。

手里有点紧张的摩挲着那块白色鱼形玉佩,哽了一声,“兄长,我还是不去了。”

“为何?”

宁玄礼好整以暇,“你我都是男人,纵是共浴又有何不可。”

沈青拂唔了声,语调略僵,“我,我怕给阿兄过了病气……”

她特意往唇上敷了粉,掩盖薄红的唇色。

这张脸在月色下,竟真有几分病弱的少年气,朗朗明月一般。

他嗓音低哑在她耳际漾开,“莫怕。”

沈青拂肩膀微颤,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忽未定,“那,阿兄在此等候,我先去更衣。”

她说着就快步走进了偏殿。

这里烛火昏暗,偏殿还算干净,屏风遮掩,她坐在软榻上解开侍卫服,里面是系得很紧的束胸带,一层一层的绕着。

“啊!”

殿内响起少年惊叫一声。

宁玄礼凝眉,步伐急促的进来,“阿拂?”


他语调似乎有些担忧。

沈青拂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弱势的低咳一声,“兄,兄长……我看见有一只硕大的蜘蛛,浑身还长着黑色的绒毛,就在榻上爬了过去,吓我好大一跳,不小心就叫出声来了。”

他的脚步声隔在屏风外,

离她越来越近。

沈青拂紧张的呼吸微促,连忙制止,“阿兄,我还在换衣服!”

“都是男人,何必慌张。”

宁玄礼的声音透着发紧的颤意,

几步就走了进来,

正撞上她抱着自己白色的束胸带,惊慌失措的一把拿起侍卫服护住自己,“兄长一时误闯,我,我就不与兄长分辩了。兄长还是先出去吧。”

她借着月色垂着眼眸,月光掠过她眼睫,在她眼睑处落下一片乌扇阴影。

少年心性,更有气度。

还在劝他赶快出去。

宁玄礼俯下身来,凑到她眼前,定定的看着她,她已无路可退,无路可逃,“若我说,我绝非误闯呢。”

沈青拂发怔到额间掉下滴冷汗。

“阿兄……”

他似乎很受用的展眉,“阿拂叫我什么,我都觉得好听。”

她咬着唇,瑟瑟发抖,“你明知我是男子。”

只听见男人的哑感笑声,“是吗,那我只好装作不知了。”

他一把拂掉她身上的遮掩。

那一层一层的束胸带系了一半,掉了一半,看得人眼底致命的发烫。

“还说自己是男子吗。”

她就这样震惊的看着他跪在自己眼前,修长的手指磨得她微颤,带有薄茧,让她浑身不适,她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

百花园偏殿外,似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很快到了芳华殿。

莲儿披着黑色斗篷,从后门进去,拜见元侧妃,“请主子安,奴婢听主子吩咐,这几日一直在偷偷盯着沈侧妃,终于叫奴婢有所发现。”

楚灿撂下手里的茶,“哦?说说看。”

莲儿立马神采风扬的说道,“奴婢看见沈侧妃与外男私通!”

杜若差点被茶水呛住,“什么?”

莲儿继续道,“是真的,奴婢听得真真儿的,虽然百花园那个地方烛火少,奴婢看不清那奸夫的模样,但听得格外清楚,沈侧妃管那奸夫喊作李兄,兄长……叫得别提多亲热了!”

楚灿一下拧紧了眉头。

杜若思忖道,“姐姐,妾听闻沈侧妃对殿下情根深种,怎么会去跟外男私通呢,此事颇有蹊跷。”

“主子,是真的!”

莲儿格外笃定,“奴婢日日在常熹殿伺候,沈侧妃今日特意换了男装,女扮男装去跟那个李侍卫偷情,奴婢听着,两人还有交好的信物,是一块玉佩!”

杜若皱眉道,“你既然是常熹殿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来帮元侧妃呢。你说的话,是否属实,还有待确认。”

莲儿扑通一声跪下来。

“奴婢只认太子妃一个主子,杜奉仪千万不要污蔑我!”

太子妃。

只有元侧妃是未来的太子妃。

孰轻孰重,任何人都能分清楚。

杜若凝神看了楚灿一眼,不再发声。

楚灿吩咐道,“你再去盯着沈侧妃,若她还有异动,即刻回禀。”

“是,奴婢明白!”

……

常熹殿。

翌日的阳光格外慵懒的洒下来。

沈青拂疲倦的撩开帷帐,梳洗用膳,欣赏着殿内摆着的姚黄魏紫。

昨夜她特意抱着宁玄礼喊了一夜的兄长。

想来,那个跟在后面偷窥她的小侍女,应该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主子,莲儿昨夜去了芳华殿。”

“甚好。”

沈青拂抬指抚摸着花瓣,亲自浇了点水,淡淡一笑,“我那块玉佩,你放在她能够得着的地方,不要放得太显眼,也不要放得太刻意,要放得自然,不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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