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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完结版小说

木香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慕容婉吃了几口白玉鸡肉粥,就坐上马车去宫中了。马车上,还坐着她的孪生哥哥慕容铭。慕容铭斜躺在榻上,嘴里嚼着果干,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哼,再慢点,我还以为你怕了宁安,不肯去呢。”慕容婉瞪了一眼哥哥:“谁说我怕?”这个月开始,慕容铭和慕容婉都要去宫中念书。这还多亏了太子慕容禛。慕容禛原本在东宫跟着张太傅念书,但觉得太过冷清,想要和同龄的宗室之子一起。皇上对太子尤其宠爱,欣然应允。毕竟还是启蒙期,太子喜欢热闹些也无妨,待到将来年纪长一些,需学治国之道和制衡之术时再分开。能一同与太子念书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还有张太傅指点。七王妃贺妍得知此事后,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入宫伴读。慕容铭和慕容婉到礼和殿时,殿内已经有几...

主角:薛澈苏知知   更新:2024-12-31 09: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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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容婉吃了几口白玉鸡肉粥,就坐上马车去宫中了。马车上,还坐着她的孪生哥哥慕容铭。慕容铭斜躺在榻上,嘴里嚼着果干,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哼,再慢点,我还以为你怕了宁安,不肯去呢。”慕容婉瞪了一眼哥哥:“谁说我怕?”这个月开始,慕容铭和慕容婉都要去宫中念书。这还多亏了太子慕容禛。慕容禛原本在东宫跟着张太傅念书,但觉得太过冷清,想要和同龄的宗室之子一起。皇上对太子尤其宠爱,欣然应允。毕竟还是启蒙期,太子喜欢热闹些也无妨,待到将来年纪长一些,需学治国之道和制衡之术时再分开。能一同与太子念书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还有张太傅指点。七王妃贺妍得知此事后,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入宫伴读。慕容铭和慕容婉到礼和殿时,殿内已经有几...

《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慕容婉吃了几口白玉鸡肉粥,就坐上马车去宫中了。

马车上,还坐着她的孪生哥哥慕容铭。

慕容铭斜躺在榻上,嘴里嚼着果干,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

“哼,再慢点,我还以为你怕了宁安,不肯去呢。”

慕容婉瞪了一眼哥哥:

“谁说我怕?”

这个月开始,慕容铭和慕容婉都要去宫中念书。

这还多亏了太子慕容禛。

慕容禛原本在东宫跟着张太傅念书,但觉得太过冷清,想要和同龄的宗室之子一起。

皇上对太子尤其宠爱,欣然应允。

毕竟还是启蒙期,太子喜欢热闹些也无妨,待到将来年纪长一些,需学治国之道和制衡之术时再分开。

能一同与太子念书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还有张太傅指点。

七王妃贺妍得知此事后,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入宫伴读。

慕容铭和慕容婉到礼和殿时,殿内已经有几位皇子公主坐下了。

七岁的宁安公主看见慕容婉,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慕容婉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她心中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

至少不会在宫中让人看出来。

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走到宁安公主面前福身:

“宁安公主,昨日是婉儿失礼了,这是赔礼。”

昨日,张太傅在课上提问,慕容婉温习了书中内容,答得很轻松,受到张太傅的赞许。

她回家温习功课很认真,但她不是爱看书,只是喜欢得到赞扬和钦羡的目光。

宁安公主没答出来,尴尬之际见慕容婉出风头,心中不悦,课后为难慕容婉,两人起了口角。

慕容婉回家后跟母亲贺妍说了此事,贺妍安慰女儿一番,然后让女儿带上赔礼去给宁安公主道歉。

宁安公主是淑妃之女,平日得皇上喜爱,不能得罪。

慕容婉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宁安看见慕容婉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支绿松石 和蓝宝石打造的喜鹊,栩栩如生,精致耀眼。

本就是孩子,宁安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带着看慕容婉都顺眼了:

“无事,本公主可不计较那些小事。”

宁安拿着喜鹊在手中把玩。

这喜鹊钗是去年外祖家送慕容婉的新年礼,慕容婉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

母亲说明年再给她打一支更漂亮的。

“谢公主。”慕容婉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张太傅来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赶紧坐好。

太子慕容禛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桌上的功课和笔墨早有宫人摆好。

慕容禛的相貌像皇后,很端正,方形脸,额头宽,耳垂厚长。

算不得很漂亮,但是大家都说这是福泽深厚之相。

殿外走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

银发,清瘦,身板很直。

像一棵落了雪的苍松。

张太傅环视殿内,见人都来齐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公主、郡主世子。

昨日老臣布置的习字课业,不知各位殿下可完成了?”

每日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功课。

张太傅看着一群个子才到他腰间的小贵人们,有些头疼。

虽说教导皇嗣乃人臣之幸,但这终究是一群孩子。

外面多少年轻俊秀的后生求教,他无暇指点,却只在这教一群孩子们识字。

“张太傅,我都做完了。”宁安把自己的字帖摊开。

张太傅走过去看:“尚可。”


贺庭方听了探子带回的消息,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也好,天命如此,也免得他再派人动手了。

贺庭方路过花园时,见到家中三郎正坐在池畔八角亭中,倚案作画。

贺三郎一身宝蓝云锦袍,墨发用兰花纹玉冠束起,身如青松,肤若敷粉。

长安人人皆知,贺三郎美如冠玉,风采翩然。

如今虽二十有四,但放眼京城,没有哪个后辈能比得上贺三郎的气度。

来贺府给贺庭方拍马屁的人,都要夸赞一句贺家三郎风华卓然。

可贺庭方最看不惯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

“父亲大人。”贺三郎余光瞥见贺庭方的身影,冷淡地唤了一声。

语气生疏得仿佛是外人。

“又在作画?”

贺庭方看见案上画了一半的兰花,气不打一处来。

“成日虚度光阴,无所事事,我贺家怎会养出你这种儿郎!”

贺三郎像是习惯了父亲的态度,衣袖如流云般扫过案几,自顾自地斟茶:

“孩儿不比父亲,父亲雷霆手段,孩儿望而生畏。”

贺三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那讥讽中夹杂着怨愤、不甘和不齿。

贺庭方胸膛因窜起的怒火而起伏,他最看不得贺三郎这副神情。

“贺晏青!”

他夺过案上的画卷,撕毁扔进池中。

“这么多年学什么不好,你偏要去学一个死人!”

贺庭方真正气的不是儿子不思进取,而是他知道儿子在学别人。

在学他死对头裴定礼的儿子裴凌云!

裴凌云,当年的长安骄子,十七岁高中探花,文采斐然,与薛玉成并称文武双璧。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那时长安少年争相效仿裴凌云,适龄待嫁的闺中女子无不对裴凌云芳心暗许。

贺三郎比裴凌云小三岁,从小就以裴凌云为榜样,跟在裴凌云身后学他。

贺庭方百般训诫,都不能阻止。

贺庭方生了三个儿子,小儿子贺晏青最为聪颖,让他曾寄予厚望。

但裴家出事后,父子关系就没有缓和过。

贺三郎如同报复一般和家中逆着来。

家中让他以门荫入仕,他闲混度日,只愿待在无人问津的闲职。

家中给他娶妻纳妾,他不闻不问,以致于最后和离收场。

裴凌云死了,贺三郎变本加厉地去模仿裴凌云生前的一举一动。

他喝茶只用越州青瓷,翠如千峰碧色。

他煮茶只用西山白露,温香如兰。

他穿衣只着云锦,光若潋滟湖面。

他作画只绘兰草,画卷堆满了数十书箱……

众人只道贺三郎衣食矜贵,却忘了当初冠绝长安的裴凌云只喜欢青瓷,只喝西山白露,只着云锦,只爱兰花。

好似只有最精贵的东西才能配得上他这般世间无双的人。

“一个死了十年的人,你学那晦气作甚!你到现在还醒悟不了!”

贺庭方恨不能骂醒儿子。

贺三郎侧过头,望着被扔进池水中的画卷,一点点被水浸染,沉入池底。

像是被贺庭方的话刺痛,绝望和阴霾爬进贺三郎的眼底,他垂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是啊,子信死了。他被你们害死了。”

贺三郎冷笑,眼尾挑起的神态与年少的裴凌云如出一辙。

他踩着十七岁裴凌云走过的脚印,活出了那个人的影子。

“这世间无他,我便去做他。”

“我就是他。”

贺庭方被气得面色发青:

“你简直是疯了!来人,家法!”

“老爷!这又是怎么了?”

贺夫人牵着外孙女来花园玩,一来就撞见贺庭方要请家法。

“老爷,三郎身子弱,经不得这些。你要撒气,也不能撒在三郎头上!”

贺夫人急着挡在父子俩之间,紧紧地把小儿子护在身后。

与夫君不同,贺夫人最心疼的就是三郎,府中上下,谁也不能碰三郎一根头发丝。

“你就只会惯着他,他就是被你惯成今天这副样子的!”

贺庭方看着夫人这溺爱儿子的模样只觉得头疼,又见小外孙女在旁边,不便发作,愤然挥袖离去。

贺夫人追着贺庭方去劝。

贺三郎孤寂地站在八角亭内,眼中映着粼粼池面。

春风起,几瓣乱红飞过。

“三舅父。”方才随着贺夫人一同来的小姑娘上前,轻轻拉了一下贺三郎的袖子。

贺三郎回神,看见小外甥女时,目光柔和了几分:

“婉儿来了,你母亲呢?”

慕容婉仰头道:“王府这两日事务忙,我娘抽不出身,今日只有我来看外祖母。”

贺家生了三子一女,唯一的女儿贺妍嫁给了七王爷,如今已是七王妃。

慕容婉伶俐可爱,去年五岁时便被封了衡阳郡主。

“三舅父,外祖父方才说你学谁呀?”

贺三郎重新在案上铺了画纸,提笔蘸墨:

“在说这世间最好的郎君。”

慕容婉笑: “三舅父你就是啊。大家都说三舅父郎艳独绝,大瑜找不出第二个呢。”

笔墨在宣纸上游走。

一株素雅的兰花在笔下生长。

贺三郎清冷得苦涩的声音落下:

“我不是。”

“我学一辈子,也及不上他。”

……

黑匪山。

几场春雨过后,山上青草疯长。

苏知知和薛澈趴在大石板上画画。

大石板被打磨得很平整,下面又垫了数块小一些的石头,用于抬高固定。

这么一来,大石板就成了一张露天的大桌子。

今日要学的是丹青之法。

苏知知在学堂平日以读书识字为主,但每个月会有一天学画画。

这是苏知知去年开始闹着要学的,她觉得画画可比写字好玩。

秦老头对丹青一窍不通,于是这责任落在了村长郝仁头上。

孔武只要识字,不用学画画,故而今天不来,只有苏知知和薛澈两个学生。

郝仁先作了一幅画给苏知知和薛澈做范例:

“……胸中有画再落笔,记住虚实相生,且运笔不可过快……”

薛澈看见郝仁寥寥几笔,黑匪山四周的地貌已跃然纸上。

青山、溪流、田野、流云。

天地之景都被收入这方寸画卷之间。

薛澈学着郝仁的构图技法,也开始画山景。

高低错落,远近有序。

郝仁看了一眼,目露赞赏。

苏知知虽然左臂受伤,但右手抓着笔端不停,也忙着在纸上画画。

郝仁凑过去一看,无言了。

知知的画风和他不能说颇为相似,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她在纸上画了一座山,山上落了一片巨云。

云比山还要大。

云朵上居然有个村子,散落了许多间房屋,野花长得高大如树。

再往上,有很多只胖头鱼在天上飞。

山脚下的溪水里,反倒有很多只鸟在游弋。

郝仁指着村庄:“知知,为何房屋在云上?”

苏知知笑出一口白牙:“因为云很软呀,踩起来肯定很舒服。”

郝仁:“为何花草比树还高大?”

苏知知:“这样的话摘一朵花,就可以做棚子遮太阳了。”

郝仁:“那为何鱼在天上,鸟在水中?”

苏知知:“因为鱼可能想上天,鸟也许想下水啊。”

郝仁硬生生被苏知知气笑了,嘴里说着反话:

“好,好,画得真像。”

苏知知头也不抬地继续画,只当自己得了夸奖,颇为谦虚道:

“多亏爹教得好,爹说要虚实相生,我才这么画的。”

郝仁:……

郝仁回想起自己幼时作画时,曾被评价不拘一格,而今看见知知的画作,简直不拘得没边了!

罢了。

反正也不是奔着做书画名家去的,郝仁也就随着苏知知自己画了。

流云四散,日头高悬。

郝仁拿起石板边的竹筒喝水。

他喝水的姿势很文雅好看。

即使手中拿的只是一个有刮痕的竹筒,袖口的布料洗得发白,仍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碗里没有昂贵的茶叶,只有几朵黄色的干腊梅花。

腊梅花是苏知知去年冬天摘下来的,在院子里晒干后封进罐子里,喝水的时候放几片,水都带了梅花的冷冽香气。

薛澈画到一半,向郝仁投去请教的目光:

“郝村长,此处留白过多,添些什么好?”

他画好了大致的构图,但右下方还空了一片。

郝仁接过薛澈手中的笔,在空白点了几笔。

薛澈看郝仁的笔法,以为他要画兰草,可郝仁画出来的却是一丛丛禾苗。

细小坚韧,在泥土中蕴藏着蓬勃生命力。

薛澈眼神一亮,豁然开朗:

“我知道了。”

苏知知画累了,暂且放下笔,拿起自己的小竹筒杯子喝水。

她的竹筒杯子比郝仁用的小一些,里面也放了腊梅花。

苏知知咕咚喝了一大口,微风调皮地勾起她小脸边的发丝:

“爹,梅花水是不是很好喝?”

阳光温热。

风也很暖。

长身玉立的君子回头,发如墨染,眸中春光催开万千桃李。

“嗯,很好喝。”


李韶儿低声骂了一句:“猪,吃那么多。”

这一句说得周晓梦她们脸色都不好看,以为李韶儿在骂她们。

另一边。

苏知知的确吃得很开心。

虽然饭菜的口味确实一般,不如伍瑛娘做的好吃,但苏知知上了一天课,这时候吃什么都觉得香。

顾青柠震惊地看着端来第二碗米饭的苏知知:

“知知,这些你全部都能吃掉吗?”

苏知知吃得很快,但吃相不难看,给人一种吃得很香的印象。

“都能吃完啊,我爹娘说米、菜、油都是很珍贵的东西,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能浪费。”

顾青柠的眉毛舒展开,笑起来温温软软的:

“知知,你胃口真好,要是去我家玩,我娘一定很喜欢你。”

苏知知:“你是我的朋友,你来我们村玩,大家也会很喜欢你的。”

两人吃完饭后,从伙房走出去,碰见了薛澈。

薛澈一个人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书卷。

好像是在看书,又好像是在等人。

“阿澈,你吃完饭了?”苏知知拉着顾青柠走过去。

薛澈看见苏知知,眼里划过笑意,满身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散了。

“知知,嗯,我吃完了。”

苏知知给薛澈介绍:“阿澈,这是顾青柠,你们之前见过的。”

薛澈和顾青柠都想起了对方,互相点点头。

薛澈问苏知知:“今日上课可还好?都听得懂么?”

苏知知:“听得懂,夫子布置的功课我也会写。阿澈,你在闻道堂的同窗年纪是不是都比你大啊?”

薛澈点头:“是年纪稍长。”

闻道堂大多是八到十岁的孩子。

薛澈才七岁不到,是年纪最小的。

苏知知、顾青柠还有薛澈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要各自回生舍。

临走时,苏知知还和薛澈约好明日一起吃饭。

斜阳挂在书院的西侧檐角,天边的晚霞是柔和的暖色。

大片的余晖透过树叶花枝的间隙,斑驳地洒在小少年身上,显得他面容愈加清俊白皙,言笑之间透出一种矜贵之气。

李韶儿从伙房出来,抬眼就看见了薛澈,看得她愣了一刹,脸上泛起淡淡一层红晕。

“那个是谁?”

周晓梦扬着尖尖的下巴,在李韶儿耳边说:

“好像是和苏知知一起来的新学生,在闻道堂。”

“闻道堂?”李韶儿讶异。

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居然去了闻道堂。

李韶儿眼珠子转了转,对周晓梦说:

“你去把食盒送到书院门口,跟我家丫鬟说,明早多备一份。”

……

顾青柠和苏知知当晚都睡得很香。

一觉直接睡到天亮,起床的钟声响起,两人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

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就去伙房吃早饭。

早饭是一碗稀粥配上两个包子。

苏知知咬了一口,发现居然是素包子,里面没肉!

这一瞬间,心里真是无比想念秋奶奶做的山猪大肉包,香得流油。

薛澈也在后边取了餐食,朝着苏知知和顾青柠坐的位置走过去。

“你是薛澈吗?”李韶儿脸颊微红地挡住了薛澈的去路。

薛澈脸色紧绷地看着眼前人,只略微点头,没有说话。

“我叫李韶儿,我爹是浔州长史。我听说你是和苏知知是从山上来的,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糕点,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吃。”

李韶儿侧身指着旁边的桌子,上面摆了数碟糕点。

李韶儿说得很骄傲,那些糕点可都是她家重金买来的厨娘做的,县城里很多人家根本吃不到。

山里来的苏知知和薛澈估计见都没见过。


薛澈意外地探头去看。

竹篓提起来,月亮和溪水从缝隙间溜走,只剩一条湿漉漉的鱼。

那条鱼足有四尺长,头部异常宽阔,银色的鳞片在月色中闪烁。

苏知知的小脚丫踩在溪水中裸露的石头上,垫着脚把甩着尾巴的鱼抱起来。

那鱼立着都比她高了。

“阿澈你快看!”

薛澈:真的是好大的鱼!!

“是胖头鱼,接着。”苏知知喜滋滋地把鱼抛给岸上的薛澈。

薛澈被这条大鱼砸得往后一个趔趄。

太沉了。

沉到他根本抱不动。

苏知知把竹篓再次放进溪水里,这回像是玩水一般,随意晃了两下,居然也抓到了几条一两尺长的鱼。

“好了,这些鱼差不多就够了。”苏知知满意地拎着竹篓上岸。

“阿澈,你做我小弟,我单独分一条鱼给你。”

薛澈吃力地拖着鱼:“不用了。”

“哼。”苏知知把鱼抱过来都装进篓子里,不让薛澈抱了。

胖头鱼半个身子塞进了竹篓,还有半截尾巴露在外边。

两人正要回去,空中忽然飘下细密的雨。

阿嚏!薛澈打了个喷嚏,下意识说了一句:“失礼。”

苏知知左右张望了一下,拉起薛澈的手:

“我给你找把伞。”

薛澈害羞尴尬地想缩回手,京中见过的世家小姐们,可不会这样直接上来抓他手。

可是苏知知握得紧,力道大,薛澈挣不开,而且她的手心温热,暖意源源不断地从手上传来。

薛澈也就由她牵着了。

“你去哪找伞?我们不是没带伞么?”薛澈记得苏知知就只带了个竹篓子。

“这就刚好有一把啊。”

苏知知在一棵枯树桩边站定。

那棵枯树桩有七八人环抱那么粗,盘根错节,如林间一只苍老的妖。

树桩上长了很多蘑菇,其中一个极大,蘑菇顶大如冠盖。

薛澈没见过这么大的蘑菇,但是他不诧异。

短短两天内,他惊奇了太多次,一个巨大的蘑菇已经惊不起他眼中波澜了。

苏知知两手抓住蘑菇柄:“把它摘下来,刚好做伞用。”

蘑菇牢牢地长在树上,苏知知使劲拔。

夜风呼呼吹过,雨水斜打在枯木桩上。

薛澈揉揉眼睛,他方才好像看到枯木桩在发抖。

啪!大蘑菇被拔了下来,苏知知没站稳,抱着蘑菇摔了个屁股墩。

薛澈去扶她,她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苏知知屁股上都是泥,开心地把手上的大蘑菇举起来,刚好盖住他们俩的小脑袋:

“阿澈,我们有伞了!你不用淋雨了。”

她踮脚撑着蘑菇转了个圈,眼中繁星灿灿。

蘑菇伞下,薛澈黯淡许久的脸色被她的目光点亮,心中有一处荒瘠被雨水润湿,嫩芽破土而出。

“知知,谢谢你。”

薛澈觉得浑身的血液滚烫起来,视线开始模糊。

苏知知发觉薛澈脸上浮起反常的一抹红:

“阿澈,你没事吧?”

薛澈摇头:“没事。”

刚说完,眼睛一闭,身子往后栽下去。

苏知知把手上的蘑菇一扔:

“阿澈!阿澈!”

……

小院门口,伍瑛娘披上了蓑衣。

她在村子里找了一圈,没看见苏知知,立刻就要出村找。

“阿仁,你在家等着,知知回来了的话,就让阿宝来报信。”

阿宝在屋檐上扇了扇翅膀,一双鹰眼在夜间更加锐利。

郝仁点头,帮伍瑛娘理好蓑衣:

“你找孔武同去,有个照应,小心些。”

伍瑛娘脚还没跨出门口,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一小团人影。

郝仁和伍瑛娘同时开口:

“知知!”

今夜的苏知知着实有点狼狈。

她的衣衫被雨打湿,污泥左一块右一块,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

背上背着晕过去的薛澈,脖子上挂着一个竹篓,竹篓里还露出半条粗壮的鱼尾巴。

阿宝飞过去接应,爪子一伸,帮苏知知取走了脖子上挂着的竹篓。

伍瑛娘的身影也冲到了知知面前。

看着满身泥水的女儿,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

这孩子得赶紧洗洗才能要。

“娘,阿澈晕倒了。”

苏知知一路背着薛澈和一竹篓大鱼,累得够呛,路上还摔了几跤。

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一双大眼黑白分明。

伍瑛娘看两个孩子这模样,火气一下就全消了,只有心疼:

“快回家洗澡换衣裳,我送阿澈去虞大夫那。”

郝仁事先烧好了热水,让苏知知赶紧去泡。

苏知知实在累得厉害,郝仁跟她说了什么她都听不清,洗完澡爬上床,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郝仁无奈地笑了,帮苏知知盖好被子。

雨水滴滴答答地下了一整夜。

薛澈在虞大夫家中也烧了一整夜。

虞大夫给薛澈喂了汤药,等到天亮,薛澈才退烧,但人还在昏睡。

苏知知早上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问伍瑛娘:

“娘,阿澈怎么样了?”

昨晚薛澈突然晕倒,苏知知真是吓到了。

村里的叔叔伯伯们被砍两刀都还能喝酒下地,可是薛澈跟她去抓条鱼就晕倒了。

苏知知极为诧异。

伍瑛娘简单说了薛澈的情况:“他身子弱,经不起和你一起折腾。”

苏知知急得就要去虞大夫家看薛澈。

外面的雨还没停,阿宝昨晚帮知知拎回来的竹篓就靠在墙角,伍瑛娘忙得都没功夫去看。

苏知知出门时瞄到了竹篓:

“娘,篓子有我抓的胖头鱼!我想喝鱼头汤。”

她顺手把篓子里的大蘑菇翻出来,撑在头上挡雨,跑去了虞大夫家。

伍瑛娘闻言,也才想起来女儿昨晚带的竹篓。

她走到竹篓边弯腰,拎出一条几十斤的大鱼。

伍瑛娘:嚯!全村都能喝碗鱼汤了。

……

虞大夫家在村子的最东边,很安静,适合他安心钻研医术。

郝仁起了一大早,赶过来看薛澈:

“虞大夫,阿澈可有生命之忧?”

虞大夫熬了个通宵,眼下乌青,但目光灼灼,透出些兴奋:

“眼下没有,但他这身子不好治。”

他就喜欢和阎王爷抢人,越是遇到疑难杂症,夺命剧毒,他就越有劲。

“他娘胎带毒是其一,幼时寒气侵体是其二,前段时日被人贩子带着风餐露宿,加之昨夜淋雨受寒,他这身子自然受不住。”

郝仁脸色肃然:“虞大夫可有医治之法?”

虞大夫拿笔写方子:

“既然送到我这,我定然能救他。需先清他体内毒性,再除寒气,若调养得好,最快两年,身体可如常人。”

郝仁面色缓和了不少:“有劳虞大夫。”

虞大夫语气一转:“只是现在还医治不了,要祛毒还缺一味药。”

郝仁:“什么药材?我可去山下采买。”

虞大夫语气幽幽:“千年灵芝。”

郝仁默然。

灵芝不易得,药铺里连百年灵芝都难见,更别提千年灵芝。

他地就算有千年灵芝,也八成会作为贡品送入宫中。

多年前,太后寿诞,曾有地方官献千年灵芝一株。

郝仁有幸见过一次,形如伞盖,根茎粗壮。

虞大夫:“所幸他年岁尚小,还有时间。若是等到及冠后才医治,那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了。”

“哇——阿澈——”

苏知知眼泪汪汪地从外边冲进来,跑得发丝飞起。

她从家一路小跑到了虞大夫门口,听见虞大夫和爹在说话。

也没听见别的,就正好听见那句“神仙来也救不了他”。

苏知知趴到薛澈的床边,粉嫩的小脸吓得失了血色,泪珠子从眼角接连滑下来:

“阿澈,我再也不带你抓鱼了……我、我不知道抓鱼也会死人……”

“我把你害死了……哇……”

苏知知哭得大声,手里的蘑菇伞滑下,在地上骨碌骨碌滚了半圈。

郝仁没出声,定定地看那棵巨大的蘑菇滚到自己脚边。

纹理光泽,盖大如伞。

比他多年前在太后寿诞时看见的那棵,还要大。


看了慕容禛和慕容婉的字帖,张太傅道:“不错。”

接着又看了其他人的字帖,口中始终就是“不错”、“尚可”、“差强人意”几个词。

慕容禛昨日精心花了两个时辰,才完成了功课,却只得到张太傅的一句“不错”。

他略微失落:“张太傅,孤下次会尽心练得更好的。”

张太傅:“太子聪慧,勤加练习后,定然能做得更好。”

张太傅口上夸慕容禛聪慧,这种聪慧是他对任何一位贵人之子都会说的客气话。

平心而言,太子不笨也不懒,可论起才能和悟性,只能算平庸之辈。

但没有人敢说,张太傅也不能说。

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怎能被说平庸?

宁安公主问:“张太傅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是谁?”

慕容禛闻言,也看向张太傅。

张太傅:“能成为太子之师,是老臣莫大的福气。”

孩子们小,只当张太傅这句话是在称赞太子。

太子慕容禛也这么以为,脸上露出了笑意。

慕容婉眉间收敛一丝疑惑,觉得张太傅好像在避开宁安的问题,但她没有说话。

张太傅双手负于身后,转身面向讲台,藏住表情中的哀伤。

他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他当然记得。

那个孩子三岁识字,五岁作诗,七岁行文,十四岁名满长安,十七岁中探花。

他看着那个孩子长大,越来越出色,成了人人口中的“文武双璧”。

裴凌云,他这辈子最骄傲的学生——

如今,已经不在了。

张太傅闭上眼,长吐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看见坐在后面的慕容铭已经趴在桌上打瞌睡了。

“恭亲王世子!”张太傅一口气闷在胸前。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却于学堂之中酣睡,实属不该。移步至后,站半个时辰,勿再懈怠。”

张太傅严肃起来是很有威慑力的。

“哦,学生这就去。”

慕容铭被惊醒,挠挠后脑勺,站到最后面罚站去了。

他去罚站的动作很流畅,虽然来礼和殿上学才半个月,但是罚站罚抄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反倒慕容婉脸发热,拿书本挡住自己的脸,暗骂一声“蠢货,真丢人”。

慕容铭和慕容婉从一个娘胎生出来,但是性子截然相反。

慕容铭不上进也不念书,贪玩爱睡。

张太傅字字珠玑,但到了他耳边就成了催眠的魔音。

因此慕容铭在后边罚站时,迷迷糊糊地站着都快睡着了。

等到了下课时,慕容铭才清醒过来。

张太傅出了礼和殿,学生们也起身休息会儿。

慕容铭顽皮,看见眼前一个人走过,故意伸脚去绊人。

砰——!

三皇子慕容棣被绊倒,摔在地上。

想撑着桌案爬起来时,手又正好撑翻了砚台,溅得脸上身上都是墨汁。

“哈哈哈哈……好像乌鸡啊哈哈哈……”罪魁祸首慕容铭笑得前仰后合。

其他皇子公主也有不少跟着笑起来的。

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起狼狈的慕容棣。

慕容棣缓缓地爬起身,动作迟钝得像只百年老龟。

他抬起脸,脸上一半都是墨汁,黑得吓人;可另一半干净的脸却意外地很清秀白皙。

太子慕容禛说:“阿铭,你绊倒了三皇兄,应当道歉。”

好似在主持公道,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很随意,完全没有斥责慕容铭的语气。

慕容铭嬉皮笑脸地凑到慕容棣身边,用手指揩了一下慕容棣脸上的墨:

“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我给乌鸡三皇子赔礼了……”

慕容棣站起来,抹了仓促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液体,却把脸越抹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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