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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澈苏知知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木香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连着下过两日雨后,天放晴了。清晨时,虞大夫家的小院里霞光满地。薛澈坐在床上,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东升的旭日,和初生的阳光撞个满怀。为了方便调养身体,郝村长安排他在虞大夫家住下。薛澈对于自己的病,知道得七七八八。这些年,府中为了给他调养身体,不仅请过宫中太医,还在外花重金寻过不少名医。可给他诊过脉的良医,无一不面有憾色地摇头。他们没有明讲,但是欲言又止的脸色分明在说,治不好了。可今早他醒来,虞大夫明确告诉他:“你的病可以治好。只要你肯配合,两年至三年可调养好。”薛澈先是不敢相信。待虞大夫将方子和调养之法解释过后,薛澈鼻子一酸,对着虞大夫深深行礼:“虞大夫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日后定当重谢虞大夫。”虞大夫并不在意这些,递给他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主角:薛澈苏知知   更新:2024-12-31 17: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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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薛澈苏知知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连着下过两日雨后,天放晴了。清晨时,虞大夫家的小院里霞光满地。薛澈坐在床上,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东升的旭日,和初生的阳光撞个满怀。为了方便调养身体,郝村长安排他在虞大夫家住下。薛澈对于自己的病,知道得七七八八。这些年,府中为了给他调养身体,不仅请过宫中太医,还在外花重金寻过不少名医。可给他诊过脉的良医,无一不面有憾色地摇头。他们没有明讲,但是欲言又止的脸色分明在说,治不好了。可今早他醒来,虞大夫明确告诉他:“你的病可以治好。只要你肯配合,两年至三年可调养好。”薛澈先是不敢相信。待虞大夫将方子和调养之法解释过后,薛澈鼻子一酸,对着虞大夫深深行礼:“虞大夫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日后定当重谢虞大夫。”虞大夫并不在意这些,递给他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薛澈苏知知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连着下过两日雨后,天放晴了。

清晨时,虞大夫家的小院里霞光满地。

薛澈坐在床上,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东升的旭日,和初生的阳光撞个满怀。

为了方便调养身体,郝村长安排他在虞大夫家住下。

薛澈对于自己的病,知道得七七八八。

这些年,府中为了给他调养身体,不仅请过宫中太医,还在外花重金寻过不少名医。

可给他诊过脉的良医,无一不面有憾色地摇头。

他们没有明讲,但是欲言又止的脸色分明在说,治不好了。

可今早他醒来,虞大夫明确告诉他:“你的病可以治好。只要你肯配合,两年至三年可调养好。”

薛澈先是不敢相信。

待虞大夫将方子和调养之法解释过后,薛澈鼻子一酸,对着虞大夫深深行礼:

“虞大夫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日后定当重谢虞大夫。”

虞大夫并不在意这些,递给他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这药是祛除你体内毒性的,每月喝两次,辅以针灸。”

薛澈闷头灌下苦涩的药汁,听见虞大夫说:

“你要谢就谢知知,是她摘了千年灵芝,这药才能熬成。”

薛澈喝完药,回想这段时间的遭遇,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福祸相倚。

他被人贩子抓走是祸,被救上山是福。

他跟着苏知知淋雨发烧是祸,但苏知知为了找伞拔了棵灵芝是福。

他想起苏知知撑着蘑菇伞时明亮的眼神,忽然觉得现在很想见她。

中午的时候,苏知知提着个食盒来了。

“虞大夫、阿澈!”

她精神奕奕,头发被梳成两个小花苞,配着白里透粉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想抓一把。

苏知知心情很好,头上的小花苞活泼地点呀点。

她听说薛澈不会死,而且采回来的蘑菇还能给他治病。

爹娘说看在她采药有功的份上,这次不罚她,但是以后不准夜里跑出去。

“虞大夫,这是我娘做的鱼汤。”苏知知打开食盒,端了一碗给虞大夫。

接着又端了一碗给薛澈。

“阿澈,我娘昨天熬了好大一锅鱼汤给大家喝,大鱼已经吃了。今天的鱼小一点,我娘专门给你和虞大夫炖的。”

“麻烦瑛姨了。”薛澈心中有愧,

村民们对他都很好,他拖着一副病体,却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

愧疚是愧疚,但这一点也不耽误薛澈喝鱼汤。

鱼汤很鲜,汤底加了姜片,驱寒又去腥。上面还撒了一层嫩绿的葱花。

薛澈喝干净了汤,把汤里的鱼肉也吃干净了。

他发现他碗里的鱼肉都是没刺的部位,应该是伍瑛娘特地挑的。

苏知知带着喝空的汤碗回去了,可没过一会儿,又跑回了薛澈屋里。

这次她手上没拿食盒,而是背了一个书箱,还拖了只羊在门口。

薛澈目露不解:“你还有什么事么?”

“我来陪你,你一个人生病多闷啊。”苏知知说得理所应当。

她从她的书箱里掏出纸张、字帖、笔墨……

“我在这练字,我爹要我写的大字我还没写完呢。”

门口小羊咩咩咩地叫起来。

苏知知居然从书箱底下摸出一捆青草,拿到门口喂小羊。

薛澈:“你来练字,为什么要牵羊来?”

苏知知把手上的青草放在地上,让小羊自己吃:

“因为它被撞断了腿,它伤好之前我要照顾它。”

薛澈看见那只小羊的后腿上绑了块板子。

他反应过来,这就是被吴老三撞断腿,被苏知知烧了屁股的那只羊。

薛澈想到件事:“知知,我能借你的纸笔一用吗?”

苏知知眼里燃起小火苗:“你是想替我写大字吗?”

薛澈:“……不是。”

郝村长昨日说,这两日去长安和西北送信的人就会出发,问薛澈想不想写一封家信过去。

薛澈觉得自己亲手写一封稳妥些,父亲会认出他的字迹。

“给你,你先写信。”

苏知知把纸笔往床上递,但是薛澈坚持要下床,在桌边写字。

薛澈身体没好全,不能出门吹风,但好在可以在室内活动。

虞大夫家的桌子对孩童来说有些高,薛澈就站着写字。

笔尖蘸了墨,在粗黄的纸张上写下寥寥数笔:

父亲大人:

儿为奸人所害,流落浔州,幸得良民所救,如今安好。

写完,就要把纸折起来。

“你这就写完啦?”现在轮到苏知知惊讶了。

她以为薛澈怎么也得写个好几页才行,结果才写几个字就没了。

薛澈:“我与我爹通信向来简短。”

薛玉成长年离家在外,逢年过节会寄书信回来。

但信上内容都只有一两行字,无非是:

为父安好。吾儿澈安?

薛澈回得也简单:

儿一切安好,勿忧。

苏知知把笔塞回薛澈手上:“不行不行,你写这么点不够真,说不定你爹收到信,还以为是我们逼你写的呢!”

薛澈看向苏知知:“如何写才算得真?”

“你要写你怎么被吴老三绑了,我怎么救的你,你还喝了我娘炖的蛇肉汤和鱼汤……”

苏知知小嘴叭叭地数着,好像有说不完的事情。

薛澈:“这些琐碎的事情写在信上?”

苏知知:“家信不就是用来写琐碎事情的吗?”

薛澈蘸了墨,接着方才那一行继续写。

不是因为他被苏知知说服了,而是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多写两行,苏知知今日不会让他放下笔。

薛澈回忆近来的事情,详细写了自己在明国公府是如何被人设计绑走,中间略过了与吴老三在路上吃的苦头,而后详写自己在黑匪山的遭遇。

他写良民村的村长气质出众,写瑛姨的厨艺极好,写山上的巨鹰都会打架。

他还写苏知知带他去抓鱼,抓了条比他还高的鱼;苏知知为他找伞,找来了救命的灵芝……

不知不觉,薛澈停笔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写完了三页纸。

苏知知假装大人的语气:“孺子可教也。”

薛澈吹干信上的墨迹,小心地将信折好,扭头看苏知知:

“该你练大字了。”

苏知知:……

苏知知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开始练字。

薛澈看苏知知这表情,嘴角泄出一丝按捺不住的笑意。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薛澈注意到,苏知知脸上虽不乐意,但是笔拿得很直,落笔很稳,笔画横轻竖重。

写出的悬针竖,末端锋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薛澈自小得京中名家教导,他的字在同龄人中算写得很好的。

可他现在看见苏知知写的字竟比他的字好看!

这个发现让薛澈震撼不已,比前两日看见村中集议还震撼。

纵然大瑜鼓励女子念书,但大多只有富庶人家的女儿才有机会,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识字的是少数,更别提在这山野之处。

山上长大的苏知知,半夜偷跑出去抓鱼的苏知知,玩火烧羊屁股的苏知知……居然写得比他好!!!

薛震的手有点抖。

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看苏知知写字,看着看着,脸色又变了。

他指着苏知知刚才写下的一个“真”字,连声音都在抖:

“知知,你为何会写张太傅的字体?”


花二娘单手叉在腰间,挑眉笑:

“虞大夫这般关心我?连我日日做了什么都知道。”

虞大夫无言。

她那么张扬地从他院子门口走过,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而且,就是因为看见她去了后山,他前两才没去采药的。没想到今日花二娘又去。

“刚好,一起走吧。”

苏知知很高兴,人多的时候,挖野菜也很好玩。

后山很大,有森林,有溪流。

苏知知一个人出门的话,,即使有阿宝保护也不会进林子。爹娘就这事叮嘱过她好多次。

但今天有花二娘和虞大夫在,她可以放心进山林。

外边明明日头很大,但一进山林,日光就被遮蔽了一半,剩余的一半仅从参天古木的枝叶缝隙中流泻。

薛澈感到一阵凉意,庆幸自己按照虞大夫的嘱咐多加了两件衣裳。

他扭头看着跑跑跳跳的苏知知,穿着单件春衫,却热得头上出了层薄汗。

薛澈:……

算了,人和人不能比。

山林间有鸟叫,脚下四处都是草木爬虫。

薛澈每一步走得很小心。

虞大夫走了两步就眼睛一亮,蹲下来挖一株草药。

这座山真的是宝,看着平平无奇,但虞大夫在这座山上已经挖到过数次珍稀草药。

哪怕是常见的草药,这山上长得也比别处旺盛健壮。

尤其是每次碰到苏知知也在后山时,运气就特别好。

“这株叫两面针,可活血化瘀,解毒消肿,行气止痛……”

虞大夫一边挖,一边跟身后的薛澈解释。

薛澈住在他家,经常会帮忙在院子里晒草药,看了些草药书籍后,也会问一些相关的问题。

薛澈悟性好,一点就通,虞大夫因而也愿意教他。

可虞大夫说了两句,等他挖好了草药回头放进筐内时,发现薛澈并不在自己背后。

“哇,好漂亮~”苏知知的赞叹声从前方传来。

虞大夫闻声看去,见薛澈不知何时被苏知知拉过去,站在了花二娘的身后。

两个孩子好奇地睁大眼,看花二娘戴手套采摘蘑菇。

花二娘采蘑菇,只挑那些颜色夺目鲜艳的,比花朵还明艳。

红伞伞白杆杆,是花二娘的采摘目标。

而那些灰扑扑的无毒蘑菇,都被花二娘淘汰进了苏知知的竹筐里,回头煮汤加进去提鲜。

花二娘拨弄了一下篮子给两个孩子看:

“这些都是鬼伞,记清楚样子,以后谁惹你了,你就拿这几种给他煮汤喝……”

苏知知振奋点头,牢牢把蘑菇记在心里。

薛澈觉得自己应该用不到,但是多学点倒是没坏处。

花二娘说完,虞大夫手里拎着新挖的一株草药来了:

“这株散百鬼可解鬼伞之毒,你们也认清楚。”

苏知知和薛澈的脑袋齐齐转向虞大夫,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一株草。

花二娘瞪了虞大夫一眼,转身去挖了旁边一株硕大的鸡血藤。

虞大夫忙走过去:

“鸡血藤给我,我要入药用。”

虞大夫在村中是很受人敬重的,但是唯独花二娘不卖他面子:

“凭什么给你?上回抓到的人都给你试药用了,一个也没分给我试毒。你还好意思来和我抢?”

那棵鸡血藤极粗,不可多得,虞大夫哪里肯放过?

他手握着鸡血藤的另一端不松:

“你制毒用不上鸡血藤,你给我,我当真有用。”

花二娘忽然低头一笑,伸出涂了豆蔻的指尖,妩媚地戳在虞大夫的胸口,拉长了声音:


除了已经出嫁的长姐和妹妹,裴家上下皆被流放。

从富贵锦绣之地,跌入了洪水、瘟疫、饥荒。

大哥死于肆虐的洪水,父亲死于瘟疫。

母亲和大嫂被押送的官差调戏,宁死不从,后来粮食不足,活活饿死。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半条命。

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伍瑛娘带着一帮山匪出现,杀了官差,把他带上了山。

那日起,裴凌云死了。

活下来的,是黑匪山的郝仁。

他学仁义礼智数年,不如乱世山匪一把刀。

从此往后,他是虚伪好人,是绵中利刃。

伍瑛娘早年与裴璇在江湖上相识,义结金兰。

伍瑛娘得知裴家被流放至岭南,便带着一帮人想趁乱劫人,只是没料到,被流放的裴家只剩下裴凌云一个活口。

他们在黑匪山安顿下来,两年后,伍瑛娘和裴凌云设法联络上了在京城的裴璇。

裴璇虽明面上被禁足在王府,但暗地多次潜出调查。

裴璇告诉他们,她一定会为裴家翻案,查明真相。

可还没等到翻案,裴凌云先等来的是身怀六甲,满身是伤的妹妹。

裴璇逃出王府后,除了王府的护卫,还有另一队人手在追杀她。

她迫不得已在京郊造出已死假象,而后一路风尘颠簸来到岭南和兄长还有伍瑛娘汇合。

裴璇到黑匪山时,已然是强弩之末。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生下孩子,伍瑛娘给她接生。

“二哥……这个孩子不能姓裴,也不姓慕容……她是我的孩子,她叫苏知。”

裴凌云握着妹妹的手,声音发颤:“好。”

“二哥,我查到是贺家……贺庭方……”

裴璇惨白的脸已经瘦脱了相,却把裴凌云的手抓得很紧。

然后,干瘦的手一点一点松开。

“二哥,我好想爹娘……想长姐和大哥……”

她的泪水在床沿砸得四分五裂,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声音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线:

“二哥,我以前总在你书页上画乌龟……我明知道你最喜欢那些书的……

二哥,我不好……你别怪我……”

她的手臂兀然垂下。

“好。”

“不怪你。”

裴凌云的泪水砸在裴璇垂下的手臂上。

妹妹很轻,抱起来仿佛一片枯叶。

可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裴凌云记得,璇儿自小就是家中身体最好的孩子。

她会跑会跳会闹。

她不爱念书,喜欢习武,让爹娘头疼不已。

她只比自己小一岁,和自己日日都要吵架。过年时,谁多吃了一块糖都要吵。

她吵不赢的时候,就偷偷使坏在裴凌云最喜欢的书上画乌龟,把裴凌云气得七窍生烟。

可外人谁说裴凌云一句坏话,裴璇都要提上鞭子找人打架去。

每次打完架,裴璇挨了家法,被禁足屋内抄书反思。

裴凌云去给她送小糖人,看着妹妹手上的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打架那么疼,以后别动手了。”

裴璇咬着糖人,笑着拍拍自己手臂:“二哥,我结实着呢。”

裴凌云的眼泪落在地上,一颗接一颗。

璇儿分明是那么结实的孩子。

她明明那么爱笑。

怎么会是自己怀里这具形如枯槁的躯体?

天边响起闷雷。

倾盆大雨轰然而至,雨声掩盖了屋内的哭声。

裴凌云抱着裴璇凉下的尸体,牙关里挤出野兽受伤时一样的嘶吼:

“璇儿,璇儿……”

他双眼猩红,肩膀战栗。

那一刻他想质问苍天神明,为何如此对裴家?

他们裴家世代书香,乃天下文人之首,上忠于君,下无愧于百姓。


她笑声还没落下,就见苏知知从门外冲进来,速度快得只有一个晃影。

哗——

半桶脏水直接泼在了周晓梦的桌案上,她的字帖顷刻间也糊成了一团。

周晓梦猝不及防,衣裙和鞋子都被水溅湿了。

这桶水是书院打扫卫生的下人用过洗抹布的,味道不好闻,里面还漂浮着些碎屑灰尘。

身后的李韶儿等人也吓了一跳。

她们是欺负过不少人,但是还没见过敢在学堂里提水泼人的同窗。

苏知知把水桶放下,拍拍手上的灰:

“笔墨是用来写字的,用来泼太浪费了,最好用水。”

周晓梦跟着李韶儿以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还没被人欺负过。

她用手抹着案上的水渍,气得眼睛都红了:

“苏知知,你凭什么泼我的桌子?!”

苏知知面不改色:

“现在我们都没有功课,都要挨罚了。”

周晓梦尖声叫:“你瞎说!我明明写了的。”

“她们都可以作证!”周晓梦回头看着李韶儿求援。

李韶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喊道:“对,我们都可以作证!”

苏知知:“作证也没有用,夫子等会来查的时候,没有就是没有。”

周晓梦又气又慌,急得过来想抓苏知知。

可苏知知看着身板虽小,力气倒是很大,一脚就把周晓梦踹到了地上:

“你是想和我打架吗?”

周晓梦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出来:

“……哇……疼……我要去告诉夫子……”

苏知知眼角余光看见门口出现的一片衣角:

“夫子已经来了,现在就可以告诉。”

邱夫子一走到学堂门口,就听见嘈杂的哭声,室内乱哄哄的。

“怎么回事?”

李韶儿抢占先机,指着苏知知:

“邱夫子,苏知知拿水泼人,还踹人,把周晓梦踹哭了。”

邱夫子敛眉,神情严肃:

“苏知知,你方才泼水了吗?”

苏知知走到邱夫子面前,语气诚恳,没有辩解:

“邱夫子,我泼了。”

邱夫子:“你为何要向同窗泼水?”

苏知知拿着自己被墨汁浸透的字帖给邱夫子看:

“古人云,礼尚往来。周晓梦泼了我,我就泼她。她要打我,我就打她。”

“以后,学堂里谁再欺我,我就欺回去。”

她说得直白,没有丝毫惊慌与羞愧。

她在山上长大,以前除了孔武和薛澈,没有别的同窗,没人教过她被同窗欺负的时候怎么办。

但是苏知知见过村民们杀野兽,抓大盗。

她记得一个道理:谁挑事,谁受死。

她在黑匪山脚下连江洋大盗都敢拦,更别提眼前同龄的孩子。

学堂里所有同窗听得呆若木鸡。

邱夫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

“知知,‘礼尚往来’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知知困惑地仰头。

邱夫子板着脸对着苏知知和哇哇大哭的周晓梦道:

“你们今日胡闹,都要站在门口思过。”

“好。”

敢作敢当,苏知知拿起东西就往外走,还不忘把抽抽噎噎的周晓梦从地上拎起来往外拖。

周晓梦明明比苏知知高半个头,可是挣扎起来,根本抵不过苏知知。

晌午日光晃眼。

桃李堂的牌匾被照得通亮。

牌匾下站着斗志昂扬的苏知知还有一脸哭相的周晓梦。

周晓梦小声怨愤道:

“苏知知,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人多,我们还有李韶儿,总有你哭的时候。”

苏知知斜眼睨她:

“那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们村人更多,而且有鹰、有蛇、有虎、有毒蘑菇和毒虫子,随便一个都能让你死。”


张太傅何人也?

三朝元老,当朝太子之师,在天下文人心中的地位高若悬月。

他极擅书法,字体挺拔俊秀。先帝曾盛赞其书法,天下无出其右。

张太傅的字千金难求。

薛澈家中有一幅,是以前薛玉成驱除胡人立下战功时,张太傅写来表达敬意的。

字帖中有一个“真”字,长横尾端故意按压出一节,强调了收笔时的动作,风格独树一帜。

苏知知刚刚写下的那个“真”字,虽然笔法尚稚嫩,但笔法与张太傅如出一辙。

苏知知眼中露出不解:

“什么张太富?他很有钱吗?”

“我不认识他,我学的是我爹的字。”

苏知知放下笔,拿出一张字帖给薛澈看。

薛澈郑重地双手接过字帖,仔仔细细地观摩。

一边看,一边叹。

若说苏知知的字体与张太傅有三分像,那么郝村长的字已经做到了七分。

剩余的三分不像,是因为郝村长的字棱角外露,多了三分险。

“郝村长怎么会张太傅的字体?”薛澈喃喃道。

苏知知随口猜:

“我爹以前是山匪呀,打劫这种事随缘,有时候劫财,有时候劫到书,可能就劫到张太富的字贴了。”

“山匪还抢书?”

薛澈觉得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一时说不上哪里不对。

咕——咕——

阿宝扑扇着翅膀落进虞大夫的小院里。

鹰嘴嗒嗒嗒地敲窗户。

苏知知立刻就分心了,放下笔朝着阿宝跑去:

“阿宝什么事?”

阿宝的翅膀扇起一阵灰尘,在原地绕圈圈。

薛澈看得一头雾水。

苏知知摸摸阿宝头上的那缕白毛,眉毛兴奋地扬起:

“嗯?村里有客人来了?”

“阿澈我去外面看看,你自己好好练字,别偷懒哦。”

薛澈:??要练大字的人是他么?!

山腰林间。

一群流民拨开杂草与枝叶,闷头往山上走。

身上的衣衫不知穿了多久,肩膀和袖子破烂污秽,像块搭在肩上的破布,堪堪遮住躯体。

最前面的人回头,喉间挤出沙哑的声音:

“等到了村口就说我们是白州逃难来的流民,记住没有?”

“是!”

林间四处还残留着去年冬季落下的枯枝。

其中一人走过时,裤脚被枯枝勾起,露出小腿上一截刺青——

半只蛇身蜿蜒,蛇口大张。

他们不是白州来的流民。

他们是从青蛇寨来的第二批人。

柳银环性子招摇,手下的人都跟着他一样将图案刺在手上。

这批人不同,他们是最早加入青蛇寨的一批兄弟,刺青不在手上,而在小腿处。

方才发话的是大当家仇冥。

仇冥比吴老三还精瘦,两眼凹陷,颧骨突出。

再小的衣衫裤子,套在他身上也是空空荡荡的。

见过仇冥的人都很惊讶,青蛇寨的大当家竟然是个身材如此瘦小之人。

可帮里的弟兄们都知道仇冥下手有多狠辣。

几年前,曾有一户富商拒绝了青蛇寨索要粮产的要求。

仇冥命手下将富商家眷尽数丢进蛇洞中,让富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妻儿被数百条蛇分食殆尽。

有个刚加入青蛇寨的小兄弟胆子小,见此情形吓得提出要退帮。

仇冥阴笑着把人提到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刀刀剜尽他身上的血肉……

敢得罪青蛇寨,敢得罪仇冥的,无论帮内帮外都没有好下场。

黑匪山坏了青蛇寨的事,仇冥派二当家柳银环出马。

可柳银环一行人来了后,就一直音信全无。

仇冥决定亲自出山。

他带着弟兄们伪装成流民,决定先潜入村内,伺机动手。

黑匪山,良民村。

仇冥斜眼睨着远处山顶的门坊。

匪也好,民也罢。

他倒要看看,这帮人有什么本事。

黑匪山虽然大,但是山脚下设了机关, 还有秦老头听着动静,阿宝在空中俯瞰。

故而这些流民上山时,村中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郝仁和白洵站在村口,看着山林中走出十几个互相搀扶的身影。

白洵上前一步,挡在郝仁身前,警惕道:

“你们是何人?”

仇冥踉跄了下身子,勉强站稳,对着郝仁和白洵拱手道:

“我们是白州逃难来的,饿了两日没吃饭了,求贵村收留一晚。”

瘦小的身板,褴褛的衣衫,哀求的语气,叫人心生怜悯。

可郝仁和白洵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阿宝和苏知知这时候来了。

咕——咕——咕——

阿宝有些烦躁地扇翅大叫。

郝仁和白洵的眼神落在阿宝身上片刻,又挪回到眼前的流民身上。

青蛇寨一众人看见巨鹰出现,身体都下意识僵直了。

一个小山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家饲鹰?

那鹰嘴大得一口能咬三条蛇。

他们衣衫里,盘在腰间的蛇纷纷收紧尾巴,缩了脑袋。

“阿宝,你饿了?”苏知知摸着阿宝的羽毛,“别急,等会我带你去找吃的。”

仇冥的注意力被苏知知吸引。

这村子里居然有这么漂亮标致的女娃。

这样的女娃杀了可惜,若是关起来养个几年,绝对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仇冥低着头,眼角余光往苏知知那瞟。

一身长衫的郝仁走来,挡住了仇冥的目光。

郝仁眸中划过冷意,却在仇冥抬起头的瞬间笑得亲和,人畜无害。

“在下是良民村的村长郝仁,我们良民村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各位请进。”

“多谢,多谢郝村长……”

“村长心善呐……”

“若能得一碗粥……”

众人脸上展露喜色,对着郝仁千恩万谢,心里却笑这村长约莫是个落魄书生,这般好骗。

可白洵一身凛冽之气,肃着脸盯着他们,让他们不敢有一丝放松。

明晃晃的日光下。

郝仁在假笑。

白洵在监视。

青蛇寨在伪装。

阿宝在扑翅膀。

只有苏知知最放松,脚下步子轻快:

“你们怎么逃到这来了啊?”

“逃什么难呀?发大水还是瘟疫?”

“你们逃难怎么没有老婆孩子啊?”

“你们……”

苏知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仇冥早有准备,用白州话的腔调道:

“老家闹饥荒,我们一群打光棍的没牵挂,与其在家饿死,不如出来碰碰运气。”

这个回答引来苏知知更多的问题:

“白州离这里多远呀?你们得饿多久才走到我们村?”

“你们这么饿为什么还要爬山呢?”

“后面的几个伯伯肚子那么大,饥荒以前以前该多胖啊……”

仇冥挤出一个尴尬的笑:

“太饿了,我们本想上山,打几只山鸡吃,碰巧找到你们村,想必是天意。”

苏知知:“天意安排来我们村吃饭么?你们可以采野果吃啊。”

正巧孔武拎着两大桶水往厨房走,路过苏知知面前。

仇冥眼神微变。

他看见这圆头圆脑的黑壮少年提着的两个桶都极大,桶内的水满得和边缘齐平。

少年走得飞快,脚下带风,可桶内的水一滴都没泼洒出来,水面平稳如镜。

以此人的力气,就算扛起数百斤的巨石也不在话下。

“你在看孔武吗?”苏知知扯了一下仇冥的袖子。

仇冥低头看苏知知。

苏知知抽出腰间的鞭子,颇有一显身手的想法:

“我力气也不小的,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追上孔武。”

她手臂一用力,鞭子就像一条灵活的小蛇抽出去,劈碎了旁边的土块。

那条鞭子是秦老头给苏知知新做的,上面一圈一圈的黑金环纹在阳光下显出光泽。

仇冥眼神恍惚了一瞬,定睛看苏知知手上的鞭子。

蛇皮做的鞭子。

那花纹、颜色、甚至瑕疵,都很眼熟。

和柳银环养了多年的那条金环蛇一模一样。

仇冥不自然地吞咽了下喉咙:

“你、你这鞭子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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