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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有眼无珠,真千金选择从戎!全文

麻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嘶——”陈念是被痛醒的。恍惚间看见侧边的方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座钟,旁边还放着一个磕了瓷的搪瓷把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本厚厚的书就朝着陈念的脸上飞过来。陈念此刻本就头晕眼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书已经砸到了陈念的脸上。鼻梁骨一阵剧痛,两股热流涌出,口中瞬间尝到了一阵铁腥味。“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灾星!”熟悉的女声钻入陈念的耳朵里,举着扫把抽自己。陈念立刻闪身避开,一把大扫把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顺着扫把一路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愣住,她不是死了吗?“你这么狠毒的心肠,把小芸的腿弄断,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何慧嗓音尖厉,双眼通红,那模样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陈念。“亏她还把你当姐姐,整天让我对你好一点。...

主角:陈念纪芸   更新:2024-11-29 16: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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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念纪芸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有眼无珠,真千金选择从戎!全文》,由网络作家“麻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嘶——”陈念是被痛醒的。恍惚间看见侧边的方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座钟,旁边还放着一个磕了瓷的搪瓷把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本厚厚的书就朝着陈念的脸上飞过来。陈念此刻本就头晕眼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书已经砸到了陈念的脸上。鼻梁骨一阵剧痛,两股热流涌出,口中瞬间尝到了一阵铁腥味。“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灾星!”熟悉的女声钻入陈念的耳朵里,举着扫把抽自己。陈念立刻闪身避开,一把大扫把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顺着扫把一路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愣住,她不是死了吗?“你这么狠毒的心肠,把小芸的腿弄断,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何慧嗓音尖厉,双眼通红,那模样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陈念。“亏她还把你当姐姐,整天让我对你好一点。...

《全家有眼无珠,真千金选择从戎!全文》精彩片段




“嘶——”

陈念是被痛醒的。

恍惚间看见侧边的方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座钟,旁边还放着一个磕了瓷的搪瓷把缸。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本厚厚的书就朝着陈念的脸上飞过来。

陈念此刻本就头晕眼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书已经砸到了陈念的脸上。

鼻梁骨一阵剧痛,两股热流涌出,口中瞬间尝到了一阵铁腥味。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个灾星!”

熟悉的女声钻入陈念的耳朵里,举着扫把抽自己。

陈念立刻闪身避开,一把大扫把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顺着扫把一路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愣住,她不是死了吗?

“你这么狠毒的心肠,把小芸的腿弄断,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何慧嗓音尖厉,双眼通红,那模样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陈念。

“亏她还把你当姐姐,整天让我对你好一点。你配吗?!”

陈念看着何慧,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大脑很快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她重生了。

重生在她被误会弄断了养女纪芸的腿,被何慧打得遍体鳞伤的这一天!

从前,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给纪家增光,就会得到爸妈的喜欢,得到哥哥们的认可。

她压抑着自己的本心,放弃了特战队的招揽,选择留在京城做个部队的档案管理员,留在何慧他们身边照顾他们。

最后却成了她不求上进的证据。

她讨好三个哥哥,给他们炖汤,为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愿意。

到头来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哥哥绑上了手术台,只为了给纪芸换肾。

躺在手术台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陈念恍惚间还听见二哥纪明言语中的嫌弃。

觉得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就算回到了纪家几十年,也洗不掉那一身泥巴味。

拿她的肾给纪芸用,是委屈了纪芸。

想到这里,陈念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她以为的亲人,还不如路边的一条狗待她友善。

“你还敢笑!”何慧瞪着眼,打着哆嗦指着大门口:“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我就当没生过你,就当没把你找回来!”

陈念看着眼前疯狂的何慧。

纪芸其实没有断腿,脚甚至都没有崴伤。

故意从楼梯摔下来,为得就是避开下个月去乡下的慰问演出,好留下来接触某个大人物。

纪芸又不愿意承担临阵逃脱的问责,就将这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上辈子,陈念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懵懂之下就被认定是害了纪芸的凶手。

此后的几十年,只要纪芸有什么不痛快,纪家和周围的人都会拿这件事情问责陈念。

就连挖了她的肾,都是那么理直气壮。

听着何慧各种羞辱和叱骂,陈念笑得更明显了。

“好,我这就滚,再也不回来了。”陈念面上沉静,甚至还有心思捏着衣角把鼻血擦了。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这一家喜欢跟纪芸玩什么团宠的戏码,那她就给他们一个舞台,让他们自己演去。

她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陪着了。

何慧原本盛怒的情绪在听到陈念这话后,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嗤笑道:“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们给你的?走?行啊,你把这些年吃的喝的都吐出来!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

陈念听着何慧说话,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失望伤心什么的,早在惨死前就用尽了。

陈念慢慢解开扣子,脱下身上的衣服:“我一岁半被你弄丢,十六岁被找回来,这接近十五年在外面的生活,足够抵消你的生恩了。”

“在纪家三年,我每个月的工资和津贴加起来有三十五块七毛。每个月都给你三十块钱的家用,这些也够我三年的伙食费了吧?”

何慧张嘴就要反驳,陈念却利落的甩下衣服,丢到何慧脚下,打断了何慧的话。

“既然你总说我占了你们纪家的便宜。那好,我什么样子到纪家,我就什么样子走。”

陈念转身走向楼梯下面的一个小房间,房门顶都是随着楼梯做了个斜顶, 陈念一米七的个头进出都要低头。

这是个杂物间。

陈念刚被找回来的时候,何慧和纪勇军说先凑合一下,等他们花时间把楼上纪芸的房间改一改,改成可以两姐妹一起住的装修,再让陈念搬上去。

但这话一说就是三年。

陈念依旧住在这里,纪芸的大房间还是一个人住,在整个大院都是独一份的。

现在想想,对于纪家来说,纪芸不是外人,她才是那个完完全全的外人。

陈念再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袱,脚上趿拉着一双草鞋,身上的衣服也是不合身的,到处都能看到补丁。

陈念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都下意识笑出声来。

她之前还担心衣服会不会小了。

结果刚刚好。

都说她回到纪家是过上了好日子。

还不如她当初在山上跟狼妈一起呢,山上什么都是她的,想吃什么吃什么。

“装模作样。”何慧看着陈念走出来,哪怕陈念穿着一身旧衣服,她也完全没有认出来这是陈念当初刚到家的时候穿的,只以为这是陈念玩的苦肉计。

离家出走是吧?

这次要是不把陈念那根歪骨头打断了,她就不姓何!

至于丈夫和儿子那边,何慧一点压力都没有。

三个儿子都不喜欢陈念,丈夫倒是偶尔会关心一下,但要是知道了陈念推纪芸下楼梯,导致纪芸摔断了腿,纪勇军肯定要大发雷霆。

“这是断亲书。我已经签了字。”陈念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纪家的主?可别到时候又说你签字的事情不算数。”

何慧觉得被陈念挑衅,抬着下巴,动作粗鲁的扯走陈念手里的那张断亲书:“呵!我真是求之不得。早知道你是个灾星搅家精,我就不会把你找回来了。”

何慧翻了个白眼,生怕陈念反悔了,动作快到纸张边缘都在陈念的指腹划了一道口子。

陈念皱了皱眉,没把这些放心上,只看着何慧一目十行的看完断亲书,找出一支笔,利落的在上面写下了她的名字。

“断亲?好啊!”何慧把断亲书甩到陈念的脸上,高高在上的说:“可别到时候又在你爸面前哭天喊地的求着要回来。”




陈念不知道纪家要给她打造台阶,但她此刻正哧溜的一下从上铺翻身下来。

动作利落得后面回来的另外两个室友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你,你......”潘美凤指着陈念,好半天才捋直了舌头:“你不是陈念?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念没见过这两人。

虽然大家都在部队工作,但文职不少,部队人又多,陈念之前在档案室里一般都不怎么出去,更别说认识人了。

朝着两人稍稍颔首,说:“我申请了宿舍,以后会住在宿舍里。”

陈念从来没想过要跟室友的关系弄得太僵硬。

跟苏白莲动手,也是因为苏白莲是纪芸狗腿之一的关系。

就算这次不闹起来,也会有下次。

倒不如提前把苏白莲镇住,自己以后也能轻松一些。

潘美凤眼睛瞪大,下意识说:“你不是京城本地的?怎么还跟我们一起挤宿舍?”

潘美凤旁边那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苹果脸姑娘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示意潘美凤别这么说话。

随后又笑着朝着陈念伸手:“你好,陈念同志,我叫李春燕,是通讯员,负责连队里的信件收发和电话通讯工作。”

李春燕?

陈念猛地回头,这才注意到,这个苹果脸的姑娘长得还真是好看。

陈念之所以记得这个人,是因为李春燕也是个倒霉蛋。

和她一样,都是纪芸受害者联盟中的一个。

李春燕现在虽然是做通讯员,但很快她就会被慧眼识珠,调入文工团。

凭借一副好嗓子和天赋,迅速成为文工团的台柱子。

纪芸怎么会允许有人在文工团抢了她的风头?

设计让李春燕喝了下了药的水,直接毁了李春燕的嗓子。

陈念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李春燕已经退伍回家,没了音讯。

“你好,陈念。”陈念目光闪烁,伸手握住李春燕的手,笑道:“你声音真好听,不说是通讯员,我还以为你是文工团的。”

李春燕的苹果脸红扑扑的,听到这话害羞的说:“谢谢夸奖,你长得也好好看,手长腿长的,肯定特别适合跳舞。”

潘美凤在旁边有些不满,打量着陈念,撇嘴道:“说这么多,还不是占了别人的资源?你又不是没地方住,非要跟我们抢床位......”

按理说,潘美凤和陈念没什么交集,不该对陈念有这么重的敌意才是。

潘美凤却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错,见陈念看过来,还抬着下巴继续说:“本来就是!你大可以回家住,这里的床位就可以留给那些离家远的人......”

“舍己为人!”陈念突然鼓掌,满脸赞叹的说:“还有这么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

这话说得潘美凤都有些心虚。

只是想到陈念是那个人的眼中钉,潘美凤干脆挺直了腰杆,瞪着陈念。

“李春燕,这位舍己为人的同志是哪个床位?我现在就给她搬出去,空出来的1,2,和第三张床位,留给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家住的远的同志!”

陈念笑容诚挚,那双满是英气上扬的眼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潘美凤。

似乎是只要李春燕指出潘美凤的床位,陈念就立刻能给她打包行李,然后把人送出去。

想到陈念刚才从上铺翻身下来的身手,潘美凤嘴唇嗫嚅,最后不甘心的咽了咽口水,没了底气,虚弱的说:“我就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啊?我还以为现在床位这么紧凑,一张都腾不出来。不知道旁边空着的那两个床位的室友什么时候来啊?我也好帮忙搭把手,免得再说我占了别人的利益。”

陈念收起笑容,冷着脸的样子直接震住了潘美凤。

别说陈念是重生的,本就经历的比潘美凤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多。

只她从前在百峰山上摸爬滚打练出来的气场,也足够让潘美凤喝上一壶。

潘美凤对上陈念的眼睛,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一般,看得她心里发毛。

早知道陈念这么不好惹,她才不会不做准备的冲上去。

自己做了这些,那个人也不知道,白受了一肚子的气。

见气氛尴尬,李春燕连忙上前打圆场。

“美凤这个人就是有点耿直,她没有要说你的意思。”李春燕的解释生硬的让人很难相信。

只是陈念想着这毕竟是见面第一天,她没有调岗或者成功被选拔之前,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要在这里住着。

抬头不见低头见,陈念也是个有危机意识的人。

闹得太过,室友想要给她使绊子的话,下手的机会又多又方便。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大家住在一起,井水不犯河水就好。”陈念也退了一步,看了眼潘美凤,又对李春燕说:“如果觉得我好欺负,那建议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潘美凤在旁边讪讪的点头,现在哪里还敢对陈念生出什么心思?

李春燕倒是笑开了。

她跟潘美凤的关系也就那样。

只是一个宿舍里,苏白莲更不好相处,整天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李春燕又是外地来的,不想让人觉得她性格独,便勉强着跟潘美凤在一起。

现在宿舍来了陈念,倒是能压制住潘美凤,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说实话,她也烦透了潘美凤偶尔脑子不着调做出来的事情,说出来的话。

她就跟个消防员似的,在潘美凤身边整天给找补。

不然,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她?

“你放心,我们很好相处的。”李春燕笑得眉眼弯弯,苹果脸带着健康的红润,嗓音甜美悦耳。

陈念垂眸,心下很快冒出一个主意。

“恩。”她点点头,朝着李春燕露出友好的笑容,说:“李春燕,你嗓子这么好,怎么没想过去考文工团?我听说文工团的下乡慰问演出少了个伴舞,你要不去试试?”

李春燕心头微动。

比起做通讯员,她当然想要去文工团。

只是从前在乡下的时候,家里没有什么条件,等她知道县里文工团选拔的时候,人家都已经结束了。

后来是她发了狠,这才考上了通讯员,没想到还被调到了京城工作。

每次看到文工团的那群姑娘成群结伴的在一起,李春燕就羡慕不已。

“文工团缺人?没听说啊。”潘美凤消息倒是灵通,还摇头道:“再说了,李春燕就是个通讯员,她去了,文工团就能收?别开玩笑了!”

陈念转身把叠好的薄被子放到床铺上,背对着李春燕说:“试试嘛!春燕的嗓子这么好,不唱歌可惜了。”

纪芸这么不愿意参加这次的下乡慰问演出,还特地打上了石膏。

伤筋动骨一百天。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有人在文工团大放异彩,还是个新人,并且威胁到纪芸的位置。

她还能坐得住继续演戏?

当然,陈念肯定不会让李春燕再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给她解决麻烦的同时,也能帮李春燕提前解除一个隐藏的雷!

这一次,敌明我暗。

陈念挑了挑眉,优势在我!




陈念的话,直接让纪芸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不确定陈念说这话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的。

手指下意识捏着衣角,脸上的笑容都透着几分心虚。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纪芸咽了咽口水,说:“姐姐,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家里。只是,你不能这么污蔑我。我不是那种偷懒的人。这次下乡慰问演出,我准备了很久。”

纪芸说着,红着的眼睛瞟了旁边的纪朗一眼,做出害怕的样子:“更何况,我的腿为什么会这样,姐姐你不是最清楚?”

“没错!”纪朗可算是抓住了陈念的错处,义正词严的说:“要不是你,小芸怎么会骨折?你现在还冤枉小芸偷懒?陈念,你怎么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陈念早猜到了纪芸会拿骨折的事情来说。

这件冤枉了她几十年的事情。

甚至后来纪芸只要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纪家和纪芸都会扯出这件事情。

仿佛纪芸断的不是腿,而是命。

更不要说,纪芸根本没有骨折。

“这么严重吗?”陈念一如既往的冷静。

这次的回答,是陈念往后几十年想过的。

她现在就想试试,纪芸要如何应付。

“你说是我把你推倒,导致你小腿骨折。不如你再说说,我叫上一个人跟着你的说法来演练一遍,看看到底谁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不仅如此,陈念继续说:“既然你这么在意这条腿。那刚好,我们军区这边的医院最擅长的就是骨科。别说京城,就是全国都闻名的。你的腿既然那么重要,当然要找最好的骨科医院。”

“我要看到医院医生的证明,如果真的是我的错,我给你下跪道歉都行。”

陈念态度明确,反倒是让纪芸被将得没了还手之力。

第一条好解决。

她在医院,在纪家,这番说辞说了很多遍。

说得纪芸自己都快相信是陈念把她推倒,导致骨折了。

但第二条,纪芸是疯了才会答应!

“姐姐,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纪芸低着头,根本不敢让人看见她眼底的惊慌。

陈念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

而且还提出了去看医生。

纪芸有些哆嗦,她敢肯定,陈念一定知道自己装骨折的事情了。

一定知道了!

“潘美凤,你帮我一个忙。”陈念没搭理纪芸。

她可不会陷入纪芸话语中的陷阱。

她什么时候咄咄逼人了?

证明自己清白还是咄咄逼人的话,那这个世界还要法律有什么用?

“按照你的说法,你站在台阶边缘,我听见你得到了何慧同志给的布票心有不满,所以抬手推了一把。”陈念这会儿还要多谢纪芸。

要不是纪芸为了诓骗周围的人,将细节说的非常仔细,陈念还不至于拉上潘美凤就演起来。

“你说我狠狠的推了你的肩膀一把......”说着,陈念就用力推了潘美凤一把。

潘美凤都没做好准备,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的时候,陈念速度更快,直接把潘美凤抱在了怀里,将她扶了起来。

“抱歉,我待会儿赔偿。”陈念飞快的向潘美凤道歉,随后看向纪芸:“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今天在操场上跟人比赛,我赢了刘琦。纪芸,你觉得,凭我的力气,如果我用力把你从台阶上推下去,你只是轻微骨折这么简单吗?”

看潘美凤刚才的反应就知道。

同样是不做防备,潘美凤如果摔在地上,还是平地的情况,怎么都要受伤。

不仅如此,潘美凤的体格看着可比纪芸要大一点。

潘美凤都被推的后退两步。

按照纪芸的描述,陈念用这样的力气推她,她得从楼梯上直接栽下来。

只小腿骨折是不可能的。

最少都要加一个全身大面积擦伤。

可事实是,纪芸除了骨折,一点擦伤都没有。

这可能吗?

纪芸这会儿不敢再说话了。

她怕陈念直接把她提起来,送去医院做检查。

这里可是军区医院,纪芸自己也隶属于军区。

一旦她伪装骨折的事情被拆穿,纪芸轻则处分,重的话,开除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下乡慰问演出这是半年前就开始准备的。

眼看着要开始了,纪芸闹这一出,其实把文工团都折腾的人仰马翻。

“够了!”最后还是何慧出来,强势镇压了此刻其实是陈念全面占优势的局面。

何慧听着陈念一口一个“何慧同志”就觉得气闷。

这都不是不孝可以形容的。

陈念的存在,简直就是她今生的冤家,前世的仇家。

否则,怎么可能闹成现在这样?

还当着两个外人的面,让亲生母亲,亲哥哥,妹妹全都下不了台。

“我来的路上听你三哥说了......”

“三什么?”陈念一只手放在耳边,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你三哥!”

“什么哥?”陈念收回手,表情诧异:“我还有哥哥呢?多新鲜啊!”

陈念好笑的看着纪朗:“我从前可不知道自己还有哥哥。还是三哥呢!”

“否则,为什么大院那些人指着骂我是狼,是狗的时候,我的好三哥跟着一起骂?”

“为什么大院里的人都疏远我的时候,我的二哥还是带头的那个?”

“以及我去给大哥送东西,大哥却跟他的战友说,我只是家里的小保姆?”

陈念越说,表情越冷:“何慧同志,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三?什么哥?我有哥哥吗?我好像连父母也没有。”

何慧的脸越来越黑,眼神频频看向旁边的李春燕和潘美凤。

注意到她们两个脸上的惊讶,何慧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好像被陈念丢在地上踩不说,还用力的碾了好几脚。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她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儿?

非要把他们全家都逼死吗?

这些事情要是传出去,纪勇军还怎么在部队里服众?怎么升职?

还有纪澜他们,又怎么发展事业?

何慧这会儿恨不得把陈念掐死。

她在怒火中罕见的找到了一丝理智,咬着牙说:“我知道你赢了刘琦,但你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会让你爸跟部队里的人都说好。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你这样,只是在丢我们家里的脸!”




“可你现在不就是......”春姨下意识反驳。

但在对上陈念的眼睛,春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实陈念的来历,春姨也知道一点。

毕竟当初把陈念从百峰山带回来的那只队伍,曾经是春姨丈夫带出来的。

到现在那几个小伙子也把春姨的丈夫当做老师对待。

所以,对于陈念的本事,春姨可能算是整个大院里第二清楚的。

最清楚陈念能力的,是春姨的丈夫施旅长。

“小念,你真的想好了?这可不容易。而且自从五几年裁军,部队里的女兵就很少了。”

女兵几乎都是文艺兵和医疗兵,以及少数文职干部。

但陈念说的显然不是这几种。

春姨心疼的摸着陈念的头发,说:“你不用这么拼。纪家那些人怎么看,怎么想,你别去在意。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不要为了别人的评价和注意,把自己逼得太紧。”

陈念低头,靠在春姨膝盖边,借着动作不让春姨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

她此刻是懊恼的。

上辈子那么努力的想要进入纪家,渴望亲情和关心。

殊不知,这些其实早就在她身边了。

只是陈念从前一直没有注意到。

“春姨,你放心。那些人训练的时候我去看过,都算不上什么。跟我在山上的时候比差远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念眼角眉梢都透着自信。

她当然有底气说这样一番话。

在百峰山的时候,陈念如果不拼,就要饿肚子。没有力气,就无法保护自己。

那些本事,都是她为了生存才学会的。

春姨见她心意已决,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如果是文职调动,我还能说得上话。可你这个确实有些麻烦,我晚上回去跟你施伯伯商量看看。”

陈念摇头:“春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放心,我肯定会做好的!”

从纪家出来的那一刻,陈念就已经想好了。

她记得,半个月后有一场内部的选拔赛。

因为国际环境的变化,需要一支可以多环境下作战的精锐队伍。

不仅需要足够的体力,还需要一定的文化水平,因为后期还要学习外语和熟练架势交通工具。

为了尽可能的挑选出最精锐的人才,这次的选拔是各军区内部选出人后再各大军区轮转学习,最后考核通过的还能去国外进行培训。

陈念上辈子看着那些人在选拔赛上挥洒汗水,羡慕得心头发酸。

重活一世,陈念不想躲在后面羡慕别人。

她也要去试试。

如果......

如果能选拔上最好。

不行的话,陈念也能借着这次的机会申请调岗。

既然陈念都有了计划,春姨便没有再说什么。

起身帮着陈念整理了一遍,点出她还缺的东西,这才下楼。

陈念目送着春姨离开,转身回到宿舍床上躺着。

今天这兵荒马乱的,陈念一时间都没能好好捋一捋思绪。

接下来的情况,对她来说很重要。

能够提前得知一些事情,也方便她早做准备。

大概是今天折腾的太多,陈念这头还没做多少计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躺在温热的草席上睡着了。

纪家那边没能等到陈念回来,何慧和纪明没什么反应。

他们本来也不希望陈念又跑回来。

可下班回家的纪勇军就不一样了。

拍着桌子质问大儿子纪澜:“你怎么没能把她带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现在是整个大院的笑话!”

真以为陈念今天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出去会没有人看见?

大院里本来就有风言风语说他们家偏心养女。

纪勇军因为这话,工作的时候还被提醒过要照看好大后方。

“纪明,你在旁边笑什么!”纪勇军坐在桌后,父子之间极为相似的面容下透着冷厉。

和纪明的桀骜,纪澜的沉稳不同。

纪勇军更为成熟,两鬓是短短的白发,一双眼睛朝着纪明瞥过去的时候,仿佛带着刀子。

三个儿子里,他最失望的就是老二。

成日吊儿郎当,没个安分的时候不说,还跟家里的妹妹上蹿下跳的吵架。

没点当哥哥的样子。

纪澜对父亲一向尊重,只是陡然间被这么质问,心里也不好受。

是他不把陈念带回来?

是陈念翅膀硬了,不想回这个家。

总不能让他在部队里绑人吧?

“爸,我觉得这次的事情还是不能顺着她。既然她要吃苦,就让她吃个够!”纪澜想到自己在陈念面前丢的脸,双手下意识紧握。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那么丢人的时候。

纪勇军沉默着没说话。

但何慧多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陈念穿着那一身衣服跑出去,肯定是给纪勇军丢人了。

至于那衣服是她逼着陈念换的这件事,何慧傻了才会说出来。

她拿着那张断亲书,装模作样的到纪勇军身边,说:“我总跟你说,那孩子从小是被狼养大的,性子就跟狼似的,独得很。你看,断亲书说写就写,把你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吗?”

纪勇军深吸一口气,眼底酝酿着怒火。

何慧见状,更是火上浇油的继续说:“还有小芸。那孩子有多乖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可怜兮兮的躺在医院里。”

何慧这会儿是真情实感的带着哭腔。

亲生女儿一身破烂被赶出家门,她一言不发。

养女打着石膏躺在医院,她专门跑一趟去给联系特护病房。

何慧一点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错。

如果陈念是个好的,她难道还会吝惜这点母爱?

“我可是听说了,这次下乡慰问演出的活动很重要。小芸虽然已经提干了,可她总不能一辈子当伴舞吧?她那么优秀的孩子,肯定是当主舞的料!这下好了,被那个死丫头一折腾,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跳舞呢!”

纪勇军对这个养女也抱有期待。

纪芸长得不错,又是文工团一枝花。

在大院里跟不少人家的子弟关系都特别好。

纪勇军早就等着这个养女带回来一个人中龙凤的女婿,说不定还能助他在退休之前更上一层。

刚要做下决定,纪勇军又想起领导对他的提醒,压着火气对纪澜说:“我记得她跟老三关系不错。你去找老三,让老三接她回来。这个台阶,老子给了。她要是还敢甩脸子,那就让她滚!”

纪勇军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那模样凶狠得仿佛不是一位父亲在处理女儿的事情。




“天哪!陈念,你赢了刘琦?”

陈念回到宿舍,迎接她的就是李春燕明亮嗓子的惊呼。

陈念都可以想象出这副好嗓子唱起歌来该有多好听。

“侥幸。”陈念自己都没想到,她还能赢别人。

从百峰山到京城的这几年,她浪费了太多时间。

这一路上,陈念越想越觉得可惜。

如果她才从百峰山出来的时候,就跟纪家人说参军,管他们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只可惜,没有如果。

但还好,她重生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是的!”李春燕激动的摇头:“你知道刘琦有多厉害吗?上次我们军区比武,刘琦可是排在了第八!第八啊!他比不过你,你现在都可以说是咱们军区排名第七的人了。”

李春燕说了这话,旁边的潘美凤更不敢看陈念了。

至于拿陈念去讨好暗恋的人这种事情,潘美凤彻底打消了。

她能不知道刘琦的能力?

当初刘琦比武的时候她可在现场全程观看。

陈念连刘琦都比下去了。

这样的人如果想教训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头,自己估计都翻不了身。

尽管知道在部队里不会有人私下打架。

可潘美凤怕啊!

陈念感觉到身上有些黏,从旁边拿了换洗的衣服装进干净的搪瓷盆里,摇着头解释:“不是这么比的。我们今天只比了一项,还有射击、搏击这些都没有比。况且,今天的项目其实我也占便宜了。”

刘琦最大的特点就是块头太大了。

相应的影响了一点灵活性。

陈念就是靠着灵活性和速度,今天才赢了刘琦。

换别的项目,那就不好说了。

李春燕现在是真心佩服陈念。

摇着头也没说相不相信,只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陈念,俨然是把陈念当偶像了。

陈念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了香皂和洗头膏就跑。

走出宿舍大门的时候,陈念的嘴角再也克制不住的上扬。

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她上辈子在工作的时候不是没有展露出自己的大力气,跑得快这些特长。

可年轻一点的嘴上夸赞,心底里却觉得陈念不像个女人。

和她同龄的就更是如此了。

像李春燕那样直接的赞美和夸奖,陈念两辈子都是第一次遇到。

想到这里,陈念就更想把李春燕往文工团推了。

这会儿纪芸还要演戏,就算是想插手文工团里的事情,也要看是否师出有名。

况且,文工团舞蹈队和歌唱队虽然是两个分支,但偶尔还有摩擦。

趁着纪芸顾不上这里,让李春燕早早去歌唱队落地生根,成了那里的自己人。

纪芸再想插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洗澡回来,陈念还高兴的哼着歌儿。

她真的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感觉了。

只是推开门就看到一屋子的不速之客。

陈念单手架着脸盆,靠在门口,一头半干半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身后。

明明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草绿色军裤,陈念整个人看起来却充满了野性之美。

浓眉稍稍蹙起,乌黑的眼睛冷厉的看着就在自己对面的何慧,以及她身边表情怪异的纪朗和拄着拐杖正对着陈念笑得一脸温柔的纪芸。

纪芸能够成为何慧的心肝宝贝,可不光是有才艺这么简单。

她长得也很好看。

如果说陈念像是充满了力量,看起来又野性又神秘的狼。

那么纪芸就是趴在柔软垫子上的波斯猫。

长得好看,又有能力。

在大院把一帮子弟迷得团团转。

现在都有人敢冒着风险给她做假病历,逃避下乡演出了。

陈念就这么靠在门口,也不说话。

何慧被陈念这个眼神弄得不上不下。

如果陈念说话了倒还好,她能仗着亲生母亲的身份呵斥。

可陈念就是不给一点态度,这会儿反而显得何慧这个当妈的咄咄逼人。

带着纪朗和纪芸出现在这里,像是对陈念三堂会审似的。

旁边的李春燕和潘美凤都坐在床边不吭声,恨不得这几个人看不见她们。

“姐姐,你还在跟妈闹脾气吗?”纪芸率先打破沉默。

甜腻的嗓音,陈念再熟悉不过。

十几岁的时候这么夹着嗓子说话,这没什么。

但是纪芸后来快五十了也这么夹着嗓子。

从一个小夹子,变成了老夹子。

陈念实在是说不了。

“闹脾气?”陈念微笑,比对面的三个人平静多了:“不好意思,断亲书明明白白写着。再说,我可是付了钱的。还是说,何慧同志年纪轻轻的就需要子女赡养了?”

陈念成功的看见何慧漆黑的脸。

顺势加把火,继续说:“那你们几个打算出多少钱做赡养费?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除了一身破衣服,可什么都没带。之前的几年里,我每个月还会给三十块钱的家用,不知道你们给了多少?”

陈念这话一说,旁边立刻传来吸气声。

潘美凤白着脸立刻捂住嘴,眼底全是懊恼。

她才见到暗恋对象,居然做出这个反应。

万一纪朗以为她在帮着陈念怎么办?

可潘美凤转念又想。

这也不怪她多想,实在是要钱要的太狠了。

如果陈念家里像李春燕那样困难,这些钱倒是说得过去。

毕竟一大家人要活命呢。

可纪家......

潘美凤一个月也是三十几块钱。

没结婚之前,每个月只要给她妈十五块钱就行了。

纪芸脸色也不好看,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

给钱?

除了纪澜,从纪明到纪芸,每个月还要从何慧那里要钱。

这些年,别说每个月三十块钱,加起来给何慧的钱能超过三十块钱都算不错了。

“姐姐,你这是在怪我吗?”纪芸咬着下唇,一颗泪珠挂在眼角边上,不仅眼睛红了,鼻子都红了。

看起来楚楚可怜,便是第一次见到纪芸的李春燕和潘美凤都忍不住生出心疼的感觉。

“演戏呢?”陈念的声音直接打破了纪芸营造出来的氛围。

像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利落得不像话。

“纪芸,你不该去跳舞的。你该去演戏,绝对是台柱子。”陈念目光落在纪芸打着石膏的那条腿上,意味不明的说:“反正只要拍戏的时候找好角度,打着石膏也不妨碍表演。不过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不会答应。毕竟,只有腿受伤了,才能安心待在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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